一言不发,只是盯着神父看,试图弄明白他到底持怎样的态度。按照教堂的说法,有很多不能领圣餐的原因,为什么荣格尔斯偏偏挑中这个原因来冒犯他呢?陷入思考的他顿了顿。在离这里不远的某个地方,人们正在为一个长着大理石纹理的蓝眼睛的年轻男子挖墓。
“欢迎你来斯图尔特,荣格尔斯神父,”他轻声说道,“我很确定,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这里的人可不像今天看起来的那样,一点信仰都没有。他们之所以没来,都是有充分且正当的理由的,我敢打包票。”说完他推着米兰达,两个人一起走出大门,走到外面高高的台阶上时,一阵风刮来,猛地推开了教堂的大门,将一阵夹杂着飞雪的冷空气吹进了教堂里。
他俩迎风走在回家的路上,寒冷的天气让埃德有机会更加冷静地思考当时的情况,可是,和米兰达吃午餐的时候,他脑子里除了那些刻薄的话,什么都想不出来,于是他干脆什么都不说。米兰达坐在桌子另一端,手里拿着一本小说,看她这副模样,她似乎已经忘掉了之前发生的小插曲。他俩进行了一场特殊的交流,几乎只听得见瓷杯碰到瓷餐盘发出的叮当声,米兰达在翻页时一张纸从另一张纸上滑过的声音,偶尔还能听见清嗓子的声音。
午餐过后,埃德走进客厅,丢了一小块煤到炉子里,想要驱散房间里的寒气。他掀开写字台的折叠盖板,摆好信纸、笔和墨水瓶,却没有打开墨水瓶盖。他用手指擦着信纸上的污渍,此前,他迫切地想开始写下一页,还没等上面的墨水干透,就把它正面朝下放在了桌上。若他看得足够仔细,他还是能够辨认出前一封信上的一两个单词,可大多数时候,那些墨渍看起来就只是墨渍而已。此时,他用手指在墨渍上划过,却无从下手。如果他想对谁说一说自己的感受,他一定会对拉克说,可他到底感受到了什么呢?
他走到大观景窗前,站在那儿,透过玻璃上的霜花看着笼罩后院和花园的,bao风雪。他找不到冒险出去的理由,觉得被关在了笼子里。而在春天、夏天以及秋天的时候,他总是可以在一天中的傍晚时分溜到花园里忙活一阵子。
他真正热爱的还是这个与身体有关的世界。拾掇花园于他而言,更像是一种兴趣爱好,而非一种职业,真正让他着迷的,还是人的身体:人的身体如何运作?驱使它运作的是什么?阻止它运作的又是什么?他认为人体是一台美丽的机器,并对病人那不加修饰的身体感到敬畏。他所从事的职业能让他研究自己最为迷恋的东西,每念及此,他都心生感激。
尽管如此,他还是认为,身体仅仅是精神的载体,并没有花太多时间与精力去担心人死后,其精神或身体会怎么样。在他看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