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摇得哗哗响,仿佛要唤起对它们的注意力似的。
“似乎很难想象这种为和平而战的义举居然会依赖这么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可这千真万确,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因为少了一颗马蹄钉而掉了马蹄铁,因为掉了一块马蹄铁而失去了一匹马,因为失去了一匹马而输了一场战役’,紧接着整个国家也没了。”欧文斯个头虽小,但嗓门儿很大,每当他兴致勃勃地说起某个话题,他的身体似乎会膨胀起来,占据的空间也更大,不再是那个穿得下货架后排低价甩卖的童装的小矮子了。
“你明白吗,弗里茨,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对这个伟大的国度负起责来。”他双手扶着柜台,身子前倾,凑近弗里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我就像这些靴子。”
弗里茨低头看向那双靴子,又抬头看了看欧文斯的脸,决定微笑着附和他。每次站在柜台后面的时候,欧文斯都会与他四目相对,这总能逗笑弗里茨。欧文斯很早以前就垫高了柜台后面的地板,以便自己可以平视或俯视所有顾客。若是两人站在欧文斯店铺以外的其他地方,弗里茨都会比欧文斯高出一大截。这样也没关系,弗里茨觉得。他对一个用自己的财产为自己谋利的人没有任何意见。在欧文斯继续着他的“四分钟演讲”时,弗里茨本来积了一肚子怒火,可一想到欧文斯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突然矮一截、落到他肩膀以下的画面,便不再生气了。
“如果你想想那些小事有多重要,”欧文斯继续说着,“你就会明白,我们需要改变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的行事方式。”欧文斯转过身去,从身后的货架上拿起一本目录,“如今,我每次订购设备或日用品的时候,都会留意卖家是谁。当然,我们的国家已经切断了和德国的商业联系,但我还是得小心一点,免得从喜欢德国皇帝的企业那里买东西。我是怎么做的呢?你也许很好奇吧。我会关注合同中的附属细则——从说明性文字中使用的德语就可以看出来。只要他们使用了表明他们亲德的文字,我就不会从他们那里进货。”他用力点了点头,啪的一声合上了目录,“这就引出了我的中心思想:学校里教的科目。林肯的那所大学[6]居然还在教那些毫无戒心的学生那种邪恶的语言,这事你知道吧?”
弗里茨觉得自己的耐心正在渐渐消失,他把两条粗壮的胳膊交叉放在胸前。
“如果我们说不同的语言,我们就没办法成为一个团结的民族,建立一个团结的国度。我们就会像《圣经》里讲述的巴别塔的故事那样——没办法理解彼此,整个国家也会分崩离析。这些学校必须明白这一点。我的中心思想就是,我们应该教育我们的孩子做美国人。”
欧文斯的脸上泛起了光泽,这不完全是因为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