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并没有找到谢福吉,他去市里开会去了。我只得去找朱小嬛,让她问下会计,谢主任临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吩咐?会计就是刚才一同乘电梯的女子,脸白得像敷了一层面粉。她的屁股像被钉在了椅子上,勾着头跟我说话,却不舍得抬下屁股。她大模大样说,谢主任一早就走了,什么话也没说。我失望地从那幢大楼里走了出来,朱小嬛一直把我送到外面,说:“谢福吉一句实话也没有,你信他,除非高山低头河水倒流。”朱小嬛孩子气的话让我哑然失笑,我挥了挥手,告辞。
转天,谢福吉主动把电话打了来,问我全年经费差多少,我说了一个大概的数目,三十万左右。这个数字显然惊着了谢福吉,他长长地“哦”了一声,随后简单地说:“你来吧,带上收据。”我忐忑地推开了谢福吉的房门,先发制人说:“三十万都能支持我们?这可是破天荒了。去年我找了十多家,才凑齐了这个数目。”我注意看谢福吉的表情,谢福吉说:“我是谁,要么不支持,要不全支持,绝不让陆老师再去为难。”几句话说得我险些掉了泪。
这个上午难得清闲,我坐在谢福吉阔大的办公室里听他谈了半天这座城市的历史和人文掌故。那些常识我都知道,可我不得不频频点头,做出受益匪浅的样子。他重点谈到了,说我们这一方风调雨顺,功莫大焉。明清之交本城三次被屠,全城人聚集塔下,拼死保护,故城虽屠,塔无恙。后又历经大小无数次地震,周围民房皆夷为平地,却有如神助,屹立至今。谢福吉问我:“你信因果报应么?你信冥冥之中有股神秘的力量
与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子。朱小嬛惊奇地说:“姐……你怎么来了?”我迟疑了一下,说,找谢主任办点事。朱小嬛略显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介绍我,又介绍身旁的同事。到了三楼,我和朱小嬛一起下了电梯,朱小嬛扯了我一下,把我牵到了楼梯拐角处,说:“姐找他啥事?”
我说:“有点公事。”
朱小嬛抱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像抱着孩子一样紧了紧,负气似的说:“公事是啥事?”
我笑了笑,说:“公事就是公事……你就别打听了,快去忙你的吧。”
朱小嬛孩子气地看着我,白眼仁一闪一闪地。我转身要走,她又慌忙拉住了我,朝我身后看了眼,叮嘱说:“我跟姐说的话姐可不要告诉他。”
我怔了怔:“你说了啥话?”
朱小嬛说:“那天晚上……”
我“哦哦哦”地点头,说你放心吧,你说些什么我早忘了。
朱小嬛说,姐多加小心……死胖子不是好人。
我拍了下她的肩膀,朱小嬛做着鬼脸往走廊左边走,我则向右走。那副装修了的门框是整栋楼里唯一的,我知道谢福吉应该在那里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