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推展不下去,我也很着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些忙……魏镇,我真是好意。如果我做错了,您就狠狠批评我吧!”
她紧张得连我都看不下去,我摆了下手,没让她往下说。
陈珂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看她的眼睛。陈珂的眼神没有躲闪,而是迎接得果断,仿佛想借此说明自己并不心虚。她骨子里并不怯懦,她是个勇敢的人。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年轻轻的,何苦让自己活得那么累。
我又一次在王耑的办公室里碰到了陈珂,她坐在办公桌外面的椅子上,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个人的样子都很轻松愉悦。我甚至有一点小小的嫉妒。不是嫉妒陈珂,而是嫉妒王耑。陈珂跟我说话时,从没这么轻松愉悦过。看来我不是能让她轻松愉悦的人。见我进来,陈珂站起身,笑吟吟地说,我的话刚好说完了,就不打扰两位领导了。说完,退了出去,在门缝还诡秘地跟我招了下手,像心有灵犀一样。王耑看见了,说,这个陈珂真是有点意思。我问有点意思是什么意思,王耑“呵呵”了一声,算作回答。桌子上有两页打印纸,王耑收到了文件夹里,解释说,陈珂把下乡见闻写成了文章,这样的年轻人,应该多鼓励。
我很好奇陈珂把文章送给王耑看。我说,很励志吧?
几天没见,朱玉兰的围墙就长了起来。当然只是长了局部,靠路的这边。不放水泥砂浆,纯粹是临时码起来的,是三七墙。砖头长长短短,码出的模样也不好看。陈珂却已经推开了两扇门,唱歌似的朝里喊:“有人么?魏镇来看你们了!”
喊了两声不见有人出来,陈珂说,魏镇先坐下歇歇,我到前边的菜地看看。敞着门,他们应该走不远。
陈珂出去了,我在屋子里转了转,觉得似乎有点什么变化。可具体是什么,我又看不出。墙上那样多的钉子眼,我才恍然大悟,那些证书不见了,只遗留下一两枚钉子。想起那天朱玉兰撕心裂肺的叫,不知两人,不,是三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个年轻的女人,给我的印象深刻。我不大记得她的五官,却记得她脸上的轻松和愉悦。我到门后查看,那个曾经杏黄色的柜子,上面的双扇门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一张陈旧的半张报纸在上面铺着,我稍稍一动,便碎得无法收拾。
我这次来,下决心要谈出个子午卯酉。事情既然已经这样,再拖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即便没有曹书记找我这回事,即便为了朱玉兰,我也应该把话说明白。我帮不了她,就不能让她以为我能帮她。朱玉兰应该明白眼下的处境,她没有其他路可走。因为,镇里也没有其他路可走。那么,最后的一条路简直显而易见,只要不流血,就不算事故。招数和方法,哪会没有。所谓那九十八趟上门,大会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