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雾蒙蒙窗玻璃,陶勇仍看见车里人。个男人在驾驶座上,身子后仰。陶勇有时也会把车停在路边打个盹,这边路况差,山高得遮天蔽日,翻座山少说也要两小时。也有跑长途卡车司机,管不住嘴喝酒,在路边盹就当过夜,还省住客店几十块钱。车轮轧上桥面唰唰作响,带起桥面积水。桥尽头,只白狗闪出,横穿而过。陶勇猛踩刹车,桥面震颤。想几秒钟,陶勇驶下桥,掉头往那辆黑色小轿车而去。
陶勇拍打车窗,车内男人没反应。拳头印在车窗留下印子破开水雾,得以看清男人脸。车门没锁,拉车门时太用力,陶勇身子歪下,险些跌进黄泥地里。陶勇伸出左手,靠近男人鼻子,触电般缩回手,转身走开。在医院守夜照顾病重父亲时,陶勇有时也会把手靠近父亲鼻子,父亲会猛地惊醒继而咒骂他。眼前这个男人显然不会。
警察来得太慢。陶勇不知不觉抽完半包烟。太阳出来,雾气慢慢散去,峡谷如平日般苍翠,险峻之美摄人心魂。警察问话,陶勇可讲不多,直至警察翻着驾照问他,死者姓巫叫巫延光、是否认识时,陶勇想起这个名字。陶勇看着已围蔽、尸体已搬走黑色小轿车说,不认识。
陶勇赶回小车班时,王主任已经在等他。陶勇把车钥匙放在桌面上。王主任说,明天你不用跑电站,北京专家由小刘去接。陶勇愣下说,闲着也没事啊。王主任说,你赶回来有事?陶勇说,有场喜酒。王主任抬手看看表说,接亲怕是赶不上。陶勇嬉笑着说,领导,没跟你打过招呼,也不敢随便拿车出去用啊。王主任鼻腔里似有似无嗯声,过会儿又说,喝喜酒好,去去煞气,又拱卒子般把车钥匙往陶勇方向移步,说,还是开去?陶勇连忙起身、摆手说,不用不用,背朝门口退去。王主任站起来,送他到门口,又递根烟给陶勇。烟抽过半,主任说,那个人是不是你同学?陶勇说,哪个人?主任说,那个。陶勇说,主任,人家开桑塔纳。主任说,你开不是桑塔纳啊?陶勇说,主任,是给公家开车,就是个出力气,人家是自家车子,比不成。主任笑,拍拍陶勇肩膀。
陶勇去吃喜酒。新郎已听说上午事,还跟陶勇开玩笑说,撞上这种事,去买彩票说不定要中大奖噢。陶勇揽着新郎,也就是他朋友王小蛮说,彭坨坨呢,彭坨坨怎还没来?小蛮叹气道,等会儿他来你自己问他吧,这个彭坨坨,是不是脑壳真少道拐?陶勇说,巫延光,那个人是巫延光。小蛮说,听说是z.sha?陶勇歪歪嘴说,法医都没出结果,你消息怎这快?小蛮扬扬下巴指指不远处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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