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辞别后,景珂走到殿外,望着他落
在景珂声声逼问中,卫敏文无话可说。
来时他明明想好无数说辞,被景珂这质问,他却哑口无言。
很久以后,他才找回自己声音:“那不是遥远南方,那是卫家祖坟,身为卫家子弟,逝后归葬祖坟有什错?”
“敏文哥哥这做当然没错,但是你问过大统领他愿意吗?”
这个问题卫敏文没法回答,却不愿被景珂牵着鼻子走,终于问到最重要问题:“就算如此,入土为安,陛下怎忍心去惊扰父亲安宁?”
他父皇信不信他,其他人信不信他,于他而言,不过是浮云,又何必去在乎。
那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皇后离去后,永宁侯卫敏文深夜叩宫求见。
般宫门落钥后不会轻开,也只有卫敏文这般亦兄亦臣身份,还能在深夜见到皇帝。
景珂明知道他是来找麻烦,还是在昭仁殿召见他。
“陛下就是这报答父亲多年来对您疼爱?”不出他所料,向温文尔雅万事讲究风度仪态卫敏文,也被那道上谕激怒,愤怒地来质问他。
世人信奉入土为安,开棺移墓都是不可轻为大事,绝不可草率动手。
否则惊扰逝者安宁,就是子孙不孝。
“敏文哥哥若是不放心,为大统领迁墓事,就由你亲自去负责吧。”景珂见他质问这个,正好落入他预先挖好坑里,面上不显,话锋突然转,“永宁侯,朕命你即日南下,迁回忠武公棺木,陪葬于先帝身侧,接旨吧。”
在那瞬间,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事事小心,步步惊心不得宠皇子,也不再是那个有名无实先帝“最宠爱皇子”,更不是后来那个在先帝眼皮子底下谨小慎微,万事不敢出错太子,现在他,已经是君临天下帝王。
卫敏文注视着他片刻,最后叹口气,理理衣衫,跪下去:“臣遵旨。”
“敏文哥哥。”景珂静静地望着他,用这小时候表示亲近用称呼,而不是像往常那般称呼他为永宁侯,“这多年来,你是真不知道大统领最后心愿,还是直在假装不知道?”
“敏文哥哥,记得十年前,也是在这个深夜,你跪在昭仁殿阶前,逼着父皇同意你扶棺南下。父皇他不愿意,他怎可能愿意,但是你是大统领儿子。
在大统领生前,他抢走你父亲,到大统领逝后,他却不忍心再和你争夺,也不愿大统领逝后还被这些事为难,所以他就算再不愿意,还是准你请求。”
“敏文哥哥,卫家声名真这重要吗?生者脸面真这重要吗?
重要到你完全不愿顾惜大统领心愿,把他个人孤零零地葬到遥远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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