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如平缓水波,无痕淌过,他低着头,摊开手掌,露出支被拦腰折断碧玉钗,钗身碧绿如水,细细钗尖上却沾着块暗黑色东西,那是——干涸很久很久血迹!
“父王还记得这支钗吗?您也知道,儿臣自小记忆不错,看过东西都不会忘记,这支玉钗不是母后之物,可它却藏在母后头发中。”丰兰息拈起那支碧玉钗凑近雍王,似要他看个清楚,又似要他闻闻玉钗上干涸血腥味,“母后死后,儿臣竟多次梦到她,她手中总拿着支染血玉钗,双眼睛流着血泪看着儿臣,又痛苦又悲伤……儿臣日夜不得安宁。”说着丰兰息盯着雍王眼睛,勾唇笑,笑容淡薄微凉,瞳眸如冰无温,“您知道,那做过亏心事人,只要稍稍试探下便会惶恐地露出马脚。”
说罢他收回玉钗,看着那细细钗尖,指尖轻轻地抚着钗尖上黑褐色血迹,“这些血是母后吧?母后既不肯安息,身为人子,当然要略尽孝心!所以,有血缘又如何?这些人不但是欲取儿臣性命敌人,更是儿臣仇人!那,做这些事又有什不对?儿臣所做切,不过是对母后──儿臣这世上唯亲人──所尽点孝道,以及拿到儿臣想要东西!”
丰兰息语气依旧淡淡,没有激动,亦无愤恨,“所以父王不要认为儿臣是为什仇啊恨啊,那些在儿臣看来实在可笑,这世上没有什能左右儿臣,儿臣想做便做,想要便要。”
雍王凝目静静地看着床前坐着儿子,这样仪容气度,这样平静神情,这样无情话语,真像啊……真像昔日自己!
“至于父王认为儿臣做得过分,那这些年来,您那位尊贵百里王后,您那些聪明孝顺儿子,他们对儿臣所做又算什?那些便不过分、不算心狠手毒吗?”丰兰息垂眸看着手中玉钗,指尖轻轻地弹弹钗尖,却似弹在雍王心口,“父王,这些年,儿臣若稍稍笨点,便是有百条命也不够丢!”
丰兰息抬首看着面无表情又似无言以对雍王,微微笑,起身俯近雍王,漆黑眸子冰凉如水,轻声道:“若要说儿臣心狠无情,那父王您呢?不提您当年,便是这些年,您何曾不知您那位百里王后所作所为,可您又何曾伸出手拉帮下儿臣?”
他说完,身体后退,坐回椅上,笑容越来越淡,神情却依然无恨无憎,指尖不断地抚着钗尖上血迹,似是想要擦去那血迹,又似是无限珍惜地轻轻抚触,“这世间无情人何其多,儿臣,哈哈,儿臣也不过是其中之,儿臣只是要好好地活着罢,又何错之有!”
听丰兰息说完,雍王默然许久,才道:“孤是没有资格对你说教,但是……”他微微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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