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似乎又记起事,问道:“南朝那个喜欢种植梅花王笃,当真是枚棋子?”
李密弼稍稍提高嗓音道:“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依旧可以断定王笃是北凉暗棋。”
老妇人感叹道:“听潮阁李义山,委实厉害。”
太平令流露出几分由衷钦佩神色,点头道:“确实。”
李密弼问道:“那位冬捺钵王京崇,如何处置?”
世间读书人千千万,兴许就只有那位祸乱春秋大魔头黄三甲,比这位本名早已被人遗忘北莽帝师,更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老妇人喘口气,问道:“赵炳和陈芝豹联手,能不能路北上打到太安城外?”
老人点头道:“肯定能,如果不出意料,两位叛乱藩王会故意按兵不动,只等咱们跟北凉边军这仗分出胜负,否则太早拿下离阳京城,会担心咱们退回草原,更怕咱们干脆舍弃南朝疆域,果断退至北庭,那就又是当初离阳赵室统中原尴尬格局,以燕敕王赵炳性情,绝不会让自己功亏篑,到时候徐凤年就真是下位徐骁,北凉还是那个尾大不掉北凉,不划算。中原那边唯变数,只在顾剑棠两辽边军,明里暗里,手握三十万精兵,抓准时机,说不得就成西垒壁战役后徐骁,而且顾剑棠绝不会坐失良机,毕竟离阳已经没那位雄才伟略老皇帝赵礼,如今天下也不再是当年天下,当时徐骁划江而治,不得人心,可顾剑棠旦成功入主太安城,就将是顺应天命,大不相同。”
老人见老妇人精气神还算好,便尽量简明扼要地继续说道:““中原值此乱世,武将当中,离阳卢升象许拱寥寥数人,身在风波之外,犹有机会择木而栖,身处太安城唐铁霜之流,多半要下场凄惨些。至于那些庙堂文臣,短命皇帝赵珣不去多说,赵炳赵铸父子二人,无论是谁篡位登基,都愿意善待那些读书种子,唯独左散骑常侍陈望此人,前途叵测,关键就看新皇帝到底是真大度还是假雅量。”
老妇人自嘲道:“朕舍弃多活四五年光阴机会,就要瞧不见那份波澜壮阔风光喽,是不是错?”
太平令代劳答道:“他那万家族私骑,肯定已经与郁鸾刀部幽州轻骑汇合,如今南朝兵力羸弱,就像栋四面漏风屋子,除非派遣高
太平令轻声道:“若是陛下……”
老妇人好像知道这位帝师要说什,豁达笑道:“算,世间后悔药,最是寡然无味。朕不稀罕。”
太平令微笑道:“陛下是真豪杰。”
老妇人突然轻轻说句题外话,“李密弼,那名女子可以不死,但绝不能重见天日。”
坐在门槛上李密弼愣愣,以皇帝陛下刚刚能够听清楚声音说道:“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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