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病榻上,老妇人轻轻抓起身侧件老旧貂裘,盖在身上,缓缓睡去。
她干枯手指轻轻拂过貂裘。
如当年那位人面桃花相映红小姑娘,她在异国他乡,初次见到那位辽东少年郎,便如沐春风。
如何都没有料到太平令会有此言李密弼愣愣,然后双手负后,嗤笑道:“各有各活法,徐淮南心思最深,所以活得最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会下棋人,往往胜负心就重。唯独想最少,活得最轻松。”
太平令轻声笑道:“你不是想得最少,而是认输最早。”
面无表情大谍子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太平令叹口气,“接下来就要辛苦你。”
李密弼没好气道:“职责所在,何来辛苦说。”
提及她属意谁来继承帝位,最后那番言谈中,对儿子耶律洪才依旧十分冷淡,“朕之子孙,不肖朕”,这句话,直在草原广为流传,所幸没有将肖字替换为孝,否则耶律洪才恐怕就要真寝食不安,毕竟庸碌子孙不相似雄杰祖辈,代不如代,这能以天意解释。某种程度上,耶律洪才能够活到今天,甚至能够掌握四十万兵权,何尝不是归功于“软弱太子不肖铁血皇帝”,否则两虎相争,幼虎如何能活?
李密弼诛心言语,并没有让太平令脸上出现丝毫变化。
这位曾经扬言要以黑白买太安老人,正在心中思量某些棋子分量。
太子耶律洪才,自然并非当真如世人误认那般才智平庸,不堪大用,但是私会王笃事,让这位太子殿下彻底失去皇帝陛下青睐。
草原年轻最轻大将军董卓,皇帝陛下直颇为器重,只是枭雄性情,难以控制。哪怕天底下最好人,只要当上皇帝,也有可能做出天底下最坏事情。天下苍生,其实也可以划分为两种人,皇帝,和所有其他人。
太平令伸手拍拍李密弼肩膀,笑着打趣道:“也对,你就是那种喜欢躲起来算计人阴沉性子,乐在其中才对。”
习惯独来独往北莽影子宰相,显然不太适宜对方表露出来动作,皱皱眉头,只不过心头些积郁,倒是散淡几分。
夜色深沉。
屋外两位草原权柄最巨老者先后走下台阶,在小院门口分道扬镳。
太平令走出很远后,蓦然回,老泪纵横,碎碎念道:“慕容姑娘,慕容姑娘……”
耶律东床,失去他爷爷耶律虹材庇护,会不会蹶不振?
慕容宝鼎,有没有可能成为整个慕容家族救命符?
拓拔菩萨,这位忠心耿耿草原守护神,会不会也曾想过黄袍加身?毕竟皇帝陛下在与不在,对拓拔菩萨而言,是天壤之别。
……
太平令终于回过神,转头笑道:“,你,徐淮南,好像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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