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脸色微僵,气氛就有些冷。
五夫人忙笑道:“今天天气暖和,四嫂出来走走也好,免得天天关在家里,没病也能闷出病来。
“是啊!”元娘笑道,“还是丹阳知道心思。”直呼五夫人名字,很是亲昵样子。
大家说笑几句,侧身让道,让元娘肩舆抬进去,停在左边短榻旁,抬肩舆媳妇退下。自然有人招呼不提。
几位奶奶纷纷上前和元娘见礼,元娘勉强应着,大家都知道她身体不好,自然不会见怪。圈应酬下来,元娘额头汗水淋淋。文姨娘忙拿帕子
肩舆就直抬过来。
日光下,元娘脸色呈现出种冰冷腊黄。
太夫人就嗔道:“有什事让人带个话就是。怎还自己来?”
跟在她身后几位夫人也七嘴八舌地附合:“就是,你这样折腾,小心又折腾出病来!”
元娘神色怏怏地歪在肩舆上,吃力地露出个笑容:“几位夫人都来,怎也得来请个安。”
戏“钪钪戗戗”开锣。唱是第四折《寻夫》。
婆婆、公公去逝,赵五娘路乞讨去京都寻找蔡伯喈。路上遇到下雪,赵五娘拿着破碗,哆哆嗦嗦地在座破庙里,憧憬着与丈夫团圆美好未来。
与越剧婉转内敛不同,赵五娘唱词深情大胆,唱腔热情奔放,就是唱到自己窘境时,虽然悲伤,却不幽怨……这就是不同剧种间各自魅力吧!
十娘大感兴趣。
据说,燕京除戈阳腔还流行昆山腔、余杭腔。不知道这昆山腔和余杭腔又是怎样番光景?听三者名字,都是以地名命名,应该与发源地有关。说起来,昆山和余杭同属江南,自己在罗家时候却没有听说过还有以余杭命名戏曲……或者,因为罗家在孝期,所以自己不知道……
“又不是外人。”黄夫人快言快语,“讲这些虚礼作什!你只管静心养着,自己身体要紧。”
那边戏台上看见这边喧阗起来,不知道发生什事,都停唱。
院子里下子安静下来。
“就是为这事啊!”太夫人嗔道,“你好好养病才是正理。这屋里又没有外人!”虽然语带关切,但不像提起二夫人,笑容就从脸上直到眼底深处,也不像提起五夫人,带着纵容与溺爱。
这屋里没有个糊涂人。谁又听不出这其中区别来。
她胡思乱想着,有小丫鬟跑进来禀道:“太夫人,四夫人来。”
屋子里人全怔住,大太太第个站起来:“这孩子,身体不好。凑什热闹!”嘴里抱怨着,人却往屋外走去。
十娘立刻起身跟过去。
就看见文姨娘、陶妈妈等人簇拥着架肩舆走过来。
太夫人走到厢房门口:“快抬进来,快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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