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查觉到，依旧和十
娘闲聊：“
小
时候常在那暖阁里看书，
蓝色缎面百纳衣半掩粉面，妙目转动，戚婉悲切。赵五娘腔调高亢：“那东邻西舍都全然借遍，卖
纺车又卖衣衫……”
“十妹，”身前人突然唤她，声音微弱却柔韧，“你在家时，住哪里？”
十娘微怔，片刻才回过神来——元娘在跟她说话。
“回大姐。”她恭敬地道，“住绿筠楼。”
“绿筠楼啊？”元娘已睁开眼睛。她望着戏台，目光平静而清明，“在什
地方？在娇园什地方？”
台上赵五娘声泪俱下：“……不幸家乡遭荒旱，粮米欠收少吃穿。头年不分昼夜织布纺线……”
身后唐家奶奶和乔夫人窃窃私语。
声音或高或低，却正好能让她听到只言片语：“……也不好好歇着。这几年都是三夫人帮着掌家……非要在亲眷故交面前出这风头，也不想想三夫人立场……”
十娘不由打量元娘。
元娘歪在银红色七彩团晕迎枕上。双眼微闭，好像睡着。
给她擦拭。
五夫人亲自给元娘斟茶：“四嫂，正唱到第四折，还赶得及。”
元娘由文姨娘托着手接过茶盅——好像连端茶力气也没有。
“第四折《寻夫》……”沉吟道，“正如弟妹所言，来还不算晚。”
大家捧场似笑起来。
“在后花园。”十娘尽量清晰明地向她说明，“从芝芸馆后面门出向东有卷棚，出卷棚向北有回廊，下回廊，是片黄杨树林，绿筠楼就修在那树林西边。”
“西边！”元娘回忆道，“记得那里有个暖阁。怎？把暖阁拆重新起绿筠楼吗？”
“没拆！”十娘笑道，“就在那暖阁前面不远。”
元娘点头。
戏台上幕喝完，锣敲突然静下来。
又侧脸去看大太太。
眉头微蹙，脸色紧绷。显然是听到两人对话。
十娘在心里暗暗叹口气。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元娘这样，确容易给人气量狭窄感觉。不过，这不是自己能说话，不如老老实实站在这里听戏。
心念转，她把注意力放在戏台上。
元娘就问道：“怎不见其他几位小姐？”
五夫人笑道：“林小姐、乔小姐、唐小姐和罗家五小姐去二嫂那里；甘家三小姐、七小姐和罗家十小姐去花园放风筝……”又指十娘，“这个倒和样，是个喜欢听戏！”
元娘微微笑，对十娘突然出现并没有露出异样神色，这让十娘不禁猜测，她早就知道十娘来！
说几句笑话，大家坐下，五夫人叫身边妈妈去招呼戏班重新开演。
大太太端锦杌坐在女儿身边，十娘只好立在她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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