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手是不是太高?”镶水绿琉璃金扳指太大,几乎用丝线缠去半,才能在孩子挽弓右手拇指上勉强戴住。
“惟允,射箭时候,若心中还挂着个‘’字,那是不会准。”身后女子挽着素净髻,只簪支简单凤头簪,对孩子笑道。“母后教你,都忘?”孩子满脸倔强,不服输地将手中特制小弓开到满圆,弓弦清越响,小箭钉上五十步外靶子,离靶心不过寸远。旁边宫人阵欢声,让孩子很是得意。
“母后,你看!”孩子跑来扯着她衣裾,稚气眉目间已是酷肖帝旭飞扬神情,却还有着帝旭脸上从来未曾见过纯稚欢跃。
“好,待你射中靶心时候,母后便送你匹小马。”海市露出浅笑,手抚着惟允头,手翻阅刚送来边牒。
朵细小红花嗒然跌落于那些纵横齐整墨黑字迹之上,那点红色烈艳如枚火星,瞬间像是要灼穿手中装裱繁丽纸张与锦缎。她眼神,亦随之深陷于芜杂回忆中,惘然散失方向。
那年七月,鹄库王夺罕征服居兹,七千里瀚北终归统,各部咸呼夺罕为“渤拉哈汗”,鹄库语意为“乌鬃王”。兴建王都,名庞歌染尼,意即“红花柘榴之城”。其后裔统治传承近五百年,史称庞歌染尼王朝,王徽为千叶红花柘榴。
那是景衡九年夏天,帝都正是柘榴如火时节,焚风萧萧穿城而过,于青天之下扬起地残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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