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产者气概。后来主持人听他把自己生平越讲越细,刁蛮有余,凄惨不足,便当机立断,请他先歇歇。
第二位老贫农慢条斯理,说起话来就中听多,而且是真苦——年纪小小没爹娘,十几岁去闯关东,个孤人混日子,混到最后又回关内老家。提起往昔岁月,老贫农微微笑:“那时候年纪小啊,重活干不,就在户人家里帮工,帮人家跑跑颠颠干杂活。那时候个月能挣八块绵羊票,八块钱不少哇,能买两百来斤白面。那时候最喜欢吃什?就喜欢吃大麻花。嗬,刚炸好大麻花,这粗,这长,那个脆啊,你们没吃过,你们不知道。好吃啊,真好吃。”
老贫农说到这里,悠然神往咂咂嘴,接着回顾起高丽馆子里冷面:“人家那伙计,真是个本事,你个电话打过去,那边马上把冷面给你送家来。你们是没看见,那小伙计骑个自行车,手扶车把,手托个大盘子,盘子里高高摞上五六碗面,路过来,绝不给你洒滴汤,有点儿意思吧?”
红卫兵红小兵们咽着唾沫,感觉是挺有意思,因为其中有相当数量g,m小将在早上过来忆苦之前,就只啃着窝头喝碗棒子面粥。
老贫农斜眼望着大礼堂高高天花板,继续讲述他记忆中美食,讲得听众们垂涎三尺,连小护士都有点熬不住,悄声让老贫农讲些阶级苦血泪仇。老贫农十分识相,话锋转到解放后,饭食也立刻降级到野菜汤榆钱饭,然而依旧绘声绘色,听得小将们恨不能出礼堂就去刨地上树。小护士看穿第二位老贫农本质,认定他是个吃货,便当即中止他报告,换第三位老贫农登场。
第三位老贫农开腔不到十分钟,场下开始有孩子嘤嘤哭泣,台上小护士也红眼圈——太惨,家五个孩子饿死仨,出去要饭还不让出村,偷着出去因为没证明,又让民兵用枪托给杵回来。
哭声渐渐连成片,苏桃也跟着抹眼泪。小护士扯块卫生纸擤鼻涕,忽然感觉不对劲。侧耳细听片刻,她伸手把老贫农面前麦克风拿走——老贫农讲是五六十年代大饥荒事情,和旧社会没个屁关系。
趁着大小孩子们没反应过来,最后位老贫农粉墨登场。这位老贫农规规矩矩本正经,不说吃不说穿,开口便道:“家祖宗八代全是要饭,爷爷死在要饭路上,爸爸也死在要饭路上,只有赶上好时候,生在旧社会,长在新中国。”
小护士抓住机会,立刻起身呼喊口号:“牢记阶级苦,不忘血泪仇!”
老贫农淡然继续说道:“们解放前受尽地主老财压迫和剥削,解放后分地,成家,过上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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