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个继续喝酒,小口小口地抿,听着帐外风如鬼啸。
“我在东陆认识了一个女孩,我很喜欢她。”阿苏勒忽然说。
“哦?”比莫干眼睛忽地一亮。
“她叫羽然。”
“羽姓?是羽人皇族的姓氏,大概也是流落到东陆的羽人贵族吧?”
扎烈他们知道了,又要说我言谈太过轻率不能服众了。”比莫干轻声说。
他这么说的时候仰着头看着帐篷顶,仿佛一个人自言自语。阿苏勒想起这个哥哥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英武骄傲,目中无人,觉得其他兄弟跟自己相比差得太多。
“喝杯酒?古尔沁的烈酒,你在东陆喝不到的。”比莫干忽然说。
“好啊。”愣了一下,阿苏勒说。
比莫干从坐毯旁边取过两只纯银的杯子、一陶罐打开过的酒。打开盖子,辛烈锐利的香气弥漫开来,是最好的古尔沁烈酒,这东西在东陆被称作“青阳魂”,只有极少的大酒家才能买到,价格不菲。比莫干给阿苏勒和自己各斟满一杯,兄弟两人捧着酒杯小口地啜饮,又进入了目视前方的沉默中。
“不太清楚,听说倒是个公主,可她说她再也不能回宁州了,因为她父亲死了,她的姐姐为了她也死了……她的家乡已经不剩下什么人了。这么想着,就觉得她的心里该比我难过多了。可她还是整天蹦蹦跳跳的,高兴起来就唱歌,生气了就骂人,好像一点也不忧伤。”
比莫干笑,“跟苏玛可完全不一样。”
阿苏勒抓了抓头,“是啊,可完全不一样……永远猜不透她心里怎么想的,可我很喜欢她
“这些酒还是阿爸在世的时候酿的……想想小时侯,能得阿爸赏一杯酒喝,真是开心,从心里暖洋洋的。现在这酒随便就能喝到,却只有你和我坐在这里,酒喝到喉咙里烧,心里还是冷的。”过了很久,比莫干低低地说。
“有时候很想阿爸……”阿苏勒说,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比莫干拍了拍阿苏勒的肩膀,看见他杯中只剩下小半杯酒了,吃了一惊,“你能喝酒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一杯烈酒喝下去呛得像是要死过去,酒对你来说跟毒药似的。”
“我在东陆学的,我在那里有几个很好的朋友,经常一起喝酒。东陆的酒不像我们草原的酒那么烈,有的喝着还有股甜味,有的喝着有蜂蜜的香气,可是也上头,喝多了天旋地转。”阿苏勒嘴角动动,笑笑,“有时候我们喝醉了就在紫梁河的河滩上躺着,你枕着我的腿,我枕着你的肩膀……南淮不冷,这么睡也不会着凉,有一次一觉醒来,天还没亮,看着很多很多的河灯从上游漂下来,都是红纸折成的小船,有几百几千只那么多吧?那时侯使劲揉眼睛,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
“其实我也很想去东陆看看……”比莫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