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弘问道:“程燧长平日是如何约束燧卒?”
程燧长道:“该抽鞭子时就抽,该给好处时就给,任燧长你要
说话是西边凌胡燧程燧长,是个身高八尺壮汉,年近四旬,身着赤色官布袍,头上缠着黑色帻,手抚着浓髯,手摸着腰上环刀,上下打量任弘。
“看任燧长年纪,未壮?”
任弘朝程燧长作揖,笑道:“确未壮,虚岁十九。”
程燧长有些惊讶:“如此年轻便做比百石燧长,他日不可限量啊!任燧长莫非是郡官子弟?”
这年轻就做燧长,肯定是有背景,程燧长已经开始回忆,郡里有没有姓任大官。
是落叶林地中,回首望着左右两个烽燧,任弘若有所思。
赵胡儿说过,这附近常有黄羊出没,刘燧长来这射猎说得通,但令人诧异点就是,携带弓刀,全副武装他竟被人近身杀害,直到傍晚时分久久未归,才被破虏燧派出几人发现尸体。
虽然为树木遮挡,烽燧上无法看到胡杨林里发生事,但事后凶手何时离开,总该有所察觉罢?
但当日守破虏燧吕广粟,却说没看到凶手离开,至于隔壁凌胡燧,则言看到有胡骑出入林中,事后敦煌郡派令史来查验尸体和现场,确有脚印往北走,便草草定案。
倒是早上时候,赵胡儿给任弘提供个信息:“在事发次日,去过刘燧长死地方,当时地上脚印不止人!不止有往北,也有向东、向西!大概是借助岸边林木遮蔽,绕到烽燧视角看不到地方才离开。”
“承蒙中部都尉和候官抬爱。”任弘笑着回应,故意给自己找个不存在靠山。
程燧长啧啧称奇,又道:“任燧长是来看刘燧长遇害地方?”
他叹息道:“与老刘有几年交情,他喜欢射猎,打到鹿和黄羊,必定会邀约去破虏燧吃酒,可惜啊,真是可惜。”
又恨恨道:“若让抓住那杀人胡虏亡人,定要生生卸他腿!”
二人就这样站在长城下聊许久,程燧长是个热情人,对任弘说许多做燧长要注意地方:“燧卒喜欢偷懒,就比方说这巡视天田,不是要取日迹梼?有时后日巡视人,便与前日人约好,提前交换,届时走到半道阴凉处就休憩,瞅着时辰到便回。”
凶手至少三人,这或许不是起意外,而是场有预谋谋杀!
但令史可不会听他个“胡儿”话,若非赵胡儿当时与在烽燧东边巡逻,与广汉燧燧卒碰过面,令史甚至怀疑是他所为……
正思索间,长城方向,却传来声唤:“破虏燧新燧长何在?”
……
“今晨听巡视天田人说,破虏燧来新燧长,还想去认识认识,却不想在此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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