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停下手里
活，站在书山顶居高临下鄙夷地望
眼：“话都不会问。这儿《清明上河图》有几百种，书上、杂志上、谱上、海报上，你想要什
？”
“想要《清明上河图》真本。”
图书馆像看白痴样看着，挥手：“你走吧，这儿没那玩意儿，你得去故宫偷。”
换个问题：“你这里有没有和真本完全样复制品？”
“没有。”他连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货铺和几家小饭馆，旁边还有个砖砌临时厕所，用白灰歪歪扭扭写着“男”和“女”，阵阵味道从砖空里散发出来，和洗发屋里声嘶力竭录音机声混杂在起，构成场怪味交响乐。路面坑坑洼洼，坑底堆积着颜色不垃圾，车过就会掀起阵灰尘。远处列绿皮火车鸣笛，然后从这些低矮建筑群中呼啸而过。
这里是首都南城个小村，离丰台不远。京城素有东贵西富北贫南贱说法，有说是清朝以来传统，有说是四九城风水。如今北边已经有所改善，唯独南城，发展始终不阴不阳，往南边稍微走上几里，京城富贵气就陡然收敛，怎都脱不破落二字。
要去地方，是在这小胡同尽头。那里有个小院，院门是铁皮包裹，锈迹斑斑，此间主人显然没怎尽心打理过。推门进去，先吓跳。在这方院子里，除停着辆人力三轮车以外，只有书，铺天盖地书，几乎没落脚地方。粗粗扫眼，古今中外什书都有，花花绿绿眼花缭乱。
“图书馆在吗？”扯着脖子喊句。
“在。”
阵失望，忽然想起郑教授叮嘱，又问第三遍：“能不能在你这里看到真
在书山之中站起人来。这人穿着身褐色夹克衫，叼着烟卷，腰上还绑着个旅游腰包。仔细端详，这家伙跟年纪差不多大，人长得跟中学几何题似，特别规整，脸是标准圆形，两个三角眼，个梯形鼻，嘴唇薄似段线段。
“你就是图书馆？”
“有话快说，正忙着呢。”图书馆不耐烦地回答，顺手从旁边扯来段纤维绳，弓下腰，手里翻，摞书在瞬间就被捆好。
郑教授昨天说过，这人脾气不太好，但却是个奇人。从他外号就能看出来——图书馆，里头全是书。这家伙是倒卖二手旧书，只要是旧书，管你是善本孤本还是大路货，无所不收，门类极杂，没他弄不到书。北京搞学术，都知道图书馆，有时候大学书库里查不到冷僻资料，到他这来问，往往能有意料之外收获——“只要你问对问题。”郑教授临走前这叮嘱。
于是也不跟他客气，开门见山：“你这儿有《清明上河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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