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起刘协冰冷手,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他胸膛,侧过脸来:“假如你们再不来话,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时候……”直到这时候,伏后才露出极度疲惫神情,她伏在床上,脸上光华在瞬间黯淡下去。
这个女人坐在丈夫冰冷尸体旁边足足整天,强忍丧夫之痛,扮演着病中皇帝与侍寝皇后两个角色,甚至不能露出半点戚容。寝宫外每个脚步声都让她心跳加速,因为这是条极其脆弱防线,哪怕是个最不起
火德复燃,汉室重光。切切。”只是简单句话,却包涵着位皇帝哀伤、愤懑与满心不甘。伏后俯下身子,双臂前伸,用殷切目光望着刘平。
刘平有些犹豫,他知道这接,接下来将是件无比沉重使命。伏后并不催促,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她双眸美丽而深邃,漆黑瞳孔仿佛可以把对视者思绪吸入其中。
从前他曾经与司马懿谈过国政之道,也抒发过汉祚不兴、朝纲不振感慨,可没想过有天会以这种方式参与到国事中来。他转过脸去,注视着刘协遗容,死者表情很平静,似乎是托付完切身后之事,然后安然离去。这是位皇帝给他素未谋面兄弟最后嘱托,也是这两兄弟之间唯次交流。
“臣,接旨。”
他思忖再三,终于接过绢诏和玉玺,沉甸甸,这恐怕是古往今来最古怪份传位诏书,刘平觉得之前所有事加到起,也不如这件荒谬。伏后看到他终于接过去,松口气,露出明媚笑容,与唐姬起跪倒,向这位新登基天子叩头。
刘平手捧玉玺,嗫嚅道:“为何是……这天下有皇室血统,还有许多人啊。”
伏后轻轻摇摇头:“天子在时,以汉皇之威德,能与曹贼分庭抗礼;若是天子驾崩,曹贼必会另立个言听计从傀儡,以断绝刘姓诸侯称帝之意。届时汉室倾颓,将不可挽回。”
她抓住刘平手掌,放到刘协胸口,他感觉到片冰凉。伏后圆润声音在旁边响起,既像是说给刘平听,又像是说给刘协:“所以天子不能死,天子没有死。你就是天子,汉天子刘协。”
就是汉天子刘协?听到伏后这说,刘平阵苦笑。他从温县这路走来,先是舍弃杨平身份,变成皇帝兄弟;现在又舍弃刘平身份,变成皇帝自己。
唐姬这时总算恢复些情绪,她擦干脸上泪水:“陛下大行之后,除妹妹你,可还有别人知道?”伏后道:“这整天里,就守在他身旁,以他名义发出诏书,谢绝切谒见。太官们进汤药、饮食,都亲自到宫门接应,生怕他们觉察到什——宫中之人,不知曹氏安插多少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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