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张泉道:“每条船重量不同,吃水不,所以过闸之前,得把船载货物种类
姓日常吃喝用度,皆出于自家之手,不必出村头方圆五里,那帝力和他有什关系?皇帝是谁?大明又是什?”
朱瞻基顿时哑口无言,经筵老师教过这段,可都是赞赏态度,他还从来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
“若这老农平日可吃到松江白粮,节庆有剑南醇酒,病可服辽东人参,闺女出嫁能扯件江南湖约马面裙,儿子骑着甘陕青马,手执遵化镔铁大刀,他心目中世界,可还只是村中隅?可会知道天下之广,大明之盛?可会在上元、中秋遥祝天子万寿?”张泉情绪有些激昂起来。
“百货流通,这是朝之命脉所在。譬之如人,若是个人血液壅滞,无处能通,岂能长久?只有血液经行四肢百骸,循环轮转,才是长命百岁。太宗皇帝顶着无穷压力迁都北平,又力主疏浚这条漕河,这是大胸襟、大格局,岂是群只会计算钱粮无知之徒所能领会。殿下您他日为帝,这些事不能不细想。”朱瞻基没想到随口句闲聊,竟然惹出舅舅这大段长篇大论。他正要开口,张泉忽然抬手道:“先不说,阁上闸到。”
朱瞻基顺着他视线望去,眼前大河前方,突兀地出现道横关。关口墙壁全用条石与青砖垒成,形成高低两个巨大船槽,船槽两头铺有滚坝,双翼各有十六眼拱形闸口。
在关口前水中还插着各色旗杆,各色漕船都规规矩矩排成长串队列。
张泉兴致勃勃地说道:“这阁上闸,也是难得见实学盛景啊。殿下你仔细看,这边低位船槽,高四丈七尺,上缘正好与上槽下缘平齐,水位却只有二丈深。会儿咱们过洞时候,先把船开进下槽,左右十六个闸口开始放水。直蓄到四丈三尺,水涨船高,船便可以通过滚坝开入高位船槽,就可切顺流直下,越过阁上。”
海落船通行权果然很高。它在面水旗引导下,得意扬扬地超过旁边排列船队,朝着低槽开进去。朱瞻基饶有兴趣地站在船旁边,看着周围情形。此时在两岸每个闸口上方,都站着几个赤裸上身、膀大腰圆壮汉,声号炮在远处响起,表示这条船已完全进入低位船槽。
张泉取出张牌票,填单交给个水手,又使个眼色。水手拿着牌票与口袋叮当乱响白丝银锭,从船头远远抛到堤上。个瘦小小吏溜达过来,俯身捡起来看眼,回身冲闸口比几个手势,大概代表不同数字。
又声号炮响起。那些壮汉开始摇动辗把,抬升闸门,十六股白花花水流如同十六条白龙,头扎入槽中。水位开始稳步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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