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比较麻烦是,牛胃会随时间推移发生腐烂。即使用石灰处理过,也只能支撑数日,需要更换新。
李善德对这个办法很不满意。首先它没经过试验,不知对植入瓮中荔枝枝干有什影响;其次,三日就要更换个新胃,还得准备石灰、蜂蜡等备料,这让途中转运负担变得更加繁重,凭空增加许多变数。
但他已无余裕去慢慢挑选更好材料。走投无路李善德只得告诉赵欣宁,限日之内,把所有瓮具准备出来。而且接下来启运所有工作,也将交给他来完成。
“定尽力办妥,但尊使您要去哪儿?”赵欣宁问。
“会提前离开广州,摸排线路。”李善德揉着太阳穴,疲惫地回答。
下子不可收拾。这位老胡商嗅觉比狐狸还灵敏,觉察到风声不对,立刻壮士断腕,扬帆出海。更让李善德郁闷是。苏谅并不知道经略府自作主张,只会认为是李善德想斩草除根。两人之间,再无人情可言。
他知道,李善德软肋是这双面瓮,没它,荔枝转运便不成,所以在撤离时果断带走所有存货——这是对那个背信弃义小人最好报复!
听明白个中缘由,赵欣宁脸色也变得煞白。个卖人情动作,反倒把荔枝运转给毁,这个责任,纵然是他也承担不起。
“那……请广州城陶匠现烧呢?”
“今天已经五月十三日,十九日就得出发,根本来不及!”
双层瓮事情出之后,他意识到
“全广州卖香料又不止他苏谅个,这去让市舶司联络其他商人,清点所有货栈!”
赵欣宁跌跌撞撞跑开,李善德望着烟波浩渺珠江水面,心中泛起愁苦,怕是连丹荔都化不开。来是与苏谅这个误会,怕是至死也解不开,二来千算万算,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出变数,满口愁苦无处诉说。
接下来整天,广州港所有商栈被市舶司人翻个遍,结果只找到两个,还是破损。赵欣宁这次算是真尽心,他忙前跑后,居然想到个补救办法。
这边胡商嗜吃牛肉,因此广州城里聚居区里有专杀牛屠户,并不受唐律所限。有些*滑牛贩子为多赚些钱,卖牛前故意给牛嘴里灌入大量清水,把胃撑得很大。赵欣宁原本是贩牛出身,对这些市井勾当熟悉得很。他办法是:取来新鲜牛皱胃,塞入个单层瓮内,先吹气膨大,内侧用石灰吸去水分,抹层蜂蜡定形,再将食道口沿坛口圈胶住,只留处活口。
需要给外层注水时,只要把活口打开,清水便会流入坛内壁与胃外壁之间区域。牛胃不会渗水,可以保证内层干燥,同时也能够透气。这样番操作下来,勉强可以当做个双层瓮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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