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狸见这房间内铺着柔软茵毯,立刻跳出阿僮怀抱,避开李善德拥抱,径直去墙角蜷起来,呼呼大睡。
阿僮这次带
老狮子样咆哮起来:“小老就因为信任大使你承诺,整个商团同仁们早早去做报效准备。如今你句办不,商团这些准备全都白费,撒出去承诺也收不回来,这里面损失有多大?大使你能想象?”
李善德确实想象不出来,所以他只能沉默地承受着口水。待得苏谅喷完,他抬起袖子擦擦面孔:“朝廷又不是这次转运,以后每年都有,会为你争取。”
苏谅冷笑起来:“明年?明年你是不是荔枝使,还不知道呢!你立大功,拍拍屁股升官去,倒拿这些来敷衍!”
被他这数落,李善德心里也忍不住拱起火来:“您先前借那两笔,已用六张通行符牒偿还。剩下千贯,是欠您不假,会请经略府尽快垫付拨还。其他事情,恕无能为力。”望着板起面孔李善德,苏谅恼悲交加,伸出戴着玉石食指,点向李善德额头直抖:“李善德,小老与你虽然做是买卖,可也算志趣相投。本当你是好朋友,这次你回来,还计划着请你去给广州港里各国商人讲讲那些格眼簿子,去海上转转。可你竟,你竟这跟小老算账……”
李善德心中委屈至极,便拿出“国忠”银牌,搁在自己面前磕:“苏老,此事根源可不在……”
他本意,是暗示对方到底是谁从中作梗。可苏谅却误会,以为他是把杨国忠抬出来吓唬,不由怒道:“大使不能以理服人,所以打算以势压人?”
“不,不是,苏老你误会。这件事是右相要求,你说能怎办?”
可这句解释听在苏谅耳朵里,根本就是欲盖弥彰。他甩袖子,怒喝道:“好,好,大使你既如此,看来是小老自作多情。就此别过!这寿辰礼物,就是丢海里好歹也能听个响!”说完重新把锦盒抱在手里,转身离去。
李善德这才想起来,今天竟是自己生辰,真亏苏谅还记得。那个老胡商本是喜怒不形于色老狐狸,这是把他当真朋友,才突然爆发出孩子似脾气。他时愧疚交加,有心冲出去再解释几句,可又赶上堆文牍送到案牍。荔枝运转迫在眉睫,实在不容在这些事情上扯皮,这位荔枝使只能强压下心中不安,心想等事情做完,买份厚礼去广州港,再设法重修旧好吧。他又忙整整个下午,办起事来却没之前行云流水通畅感。李善德发现,他早已把苏谅当成个朋友,而非商人,闹成这样,实在令他情绪大受打击。
直到傍晚时分,李善德才算恢复点精神,因为阿僮过来探望他,连花狸都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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