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希有点诧异地用英文回道:“你是谁?”旁边曹主任上前两步,低声训斥道:“客气点!这位是丹麦来峨利生医生,他可是咱们中国红十字会总医院外科兼解剖主任,以后是你顶头上司。”
孙希吓跳,看他面相不是很老,居然来头这大。峨利生医生面无表情:“你英语很好。”
“在伦敦待过几年,海德公园是最好语言老师。”
孙希说个英式笑话。可惜峨利生医生灰蓝眼睛毫无波澜。孙希只好自解嘲,毕竟丹麦和德国挨得比较近,缺乏幽默感也可以理解。
峨利生医生走到手术台边,饶有兴趣地观察伤口缝合情况,不时询问些细节。孙希开始还对答如流,到后来逐渐紧张起来。峨利生医生提问十分犀利,仿佛位最严厉考官。
患无穷赌博式做法。但孙希也不得不承认,在刚才情况下,只有方三响土办法能搏出条生路。十死无生与九死生,自然还是后者更好点。
“捉大放小,先解决最棘手问题。”方三响道。
也不知道他个院工,从哪儿学到这多怪招……孙希心想,随后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患者身上。
痉挛停止后,接下来事情就简单多。孙希有条不紊地结扎收线,引流缝合。姚英子很快观察到,伤者手臂与小腿静脉恢复充盈,皮肤隐隐有泛红迹象——这说明血液循环重新建立起来。
不过十几分钟,孙希缝到最后针。细细羊肠线扯,两侧皮肤与肌肉向中央合拢,把裸露太久动脉彻底盖住。当啷声,他把持针器扔回铁盒里,倒退步,长长地呼口气。
趁他们两个在研讨,姚英子走到旁边,对曹渡眨眨眼睛:“怎样?说没问题吧?”曹渡唉声叹气:“姚小姐您可不知道呀,在外面担心得很。万出差错,也要担责任呀!”他抬起胳膊,悄悄往天花板上
到这步,说明手术基本上成功。至于术后病人能不能顺利扛过去,就看他自己造化。
这次不用吩咐,姚英子主动抬起手来,用棉布擦去孙希额头上汗水。孙希冲她嘻嘻笑,正要夸耀几句,背后忽然响起阵掌声。
两人回头,发现屋子里多两个人。个是院务主任曹渡,两只小眼睛紧张地盯着病人,生怕那两个新手惹出祸事来。他身旁则是个身材修长洋人。这人二十五六岁,有着双灰蓝色瞳孔,眼神深沉,手术帽下缘隐约可见金色发尖。
鼓掌正是这个洋人。他们俩刚才就进来,直站在后头。孙希太过专注,压根没觉察到身后有人。
“作为个医科新毕业生,能处理得这漂亮,很少见。”洋人用英文说道。即使是在夸奖,他口气也缺乏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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