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三响面无表情地离开被告席,个长发姑娘
“那个疋拉密洞……”
“如被告所说,这是种镇痛解热药物,主要适症于肺痨、肺炎与肠伤寒。它作用比较缓慢,适用于身体软弱病人。从他描述里,没听到有误诊或处置不当之迹象。”
“那会不会造成肾和肝损害呢?”
“这款药早在光绪二十三年(八九七年)便在欧洲上市,据所知,还没有临床证实对肾、肝有影响,但确实有几例显示病人白细胞会变少。”
“那原告所猜测,冰囊致使寒气入体,是否有可能?”
腹膜炎而死。”
“别扯这些听不懂鬼话,就是那劳什子冰囊害!老婆平时体虚得很,秋风都不经吹,那冷东西贴着,肯定更虚。哦,对!再加上你给她乱喂什密洞……”
“是疋拉密洞。”
“对!就是这个!听说它对肾和肝都不好,老婆先被寒气入体,又被喂这种东西,怎会不死!”
“疋拉密洞是用来退烧,而且投放量只有半匙。”
“闻所未闻。”医生断然道。
朱贵云听急,指着那医生大骂:“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们俩根本就是伙!欺负们这些穷苦人!”推事面孔板:“这是仁济医院副院长牛惠霖,和红会总医院不搭界,你乱讲话是要负责任!”
朱贵云呆呆,又跳起来嚷道:“是药三分毒,也许老婆就是因为他投这个药,那个什白细胞才会减少!然后就死!老婆呀!你死得好惨哪!”
他说着说着,声嘶力竭地哭起来,台下人议论纷纷,大为同情。他们并不明白医学原理,但个病人活着进医院,吃药,然后死,这事实不是很清楚嘛。
推事见庭内喧闹不已,只好挥动小槌宣布:“此案暂时休庭,俟本庭调查分明,再做宣判。”
“反正她在家里本来好好,你把她弄到医院就死!就算与冰囊无关,也定是你给药不对!”
推事见原告情绪激动,赶紧用小木槌敲敲桌面:“安静,安静!”然后困惑地问道:“疋拉密洞是什?”
“就是Pyramidon,这种药是解热镇痛之用,和阿司匹林效用差不多。”
推事彻底茫然,不得不把目光投向证人席。般这种医疗纷争,法庭总会延请位专业医师来做专业证人,各个医院义务轮替。今天轮值这位顾问医师三十多岁,面如鹅卵,额头宽大,白白净净像个馒头,唯独双眼似睁非睁,似很疲惫。
推事问:“被告所说,您可有什意见?”那医生慢条斯理道:“被告适才所叙药物效用与投放方式,并无讹误。用冰囊处置伤寒,乃是国际间通行做法。因伤寒而致肠穿孔,亦属常见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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