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不知不觉成专门画肖像画画家。甚至在这特殊小世界变得小有名气。趁结婚之机,取消同四谷那家公司专属合同,转而通过专做绘画生意代理商,开始以更有利条件接受肖像画委托。经纪人是个比大十来岁野心勃勃干练人才,劝独立做更重要事情。自那以来,画许多人肖像画(大多是财经界、政界人士。据说在那个领域都是著名人物,而几乎谁名字都不知道),获得不坏收入。不过,并不意味成这领域“大家”。肖像画世界同所谓“艺术绘画”世界,其构成截然有别。同摄影家世界也不样。专注于人物写真摄影师获得社会好评并因此知名诚然不在少数,但这种情况不会出现在肖像画家身上。所画作品走向外部世界例子也少而又少。既不会在美术刊物上发表,又不会点缀于画廊。不外乎挂在哪里会客室墙上,往下任其蒙尘被人遗忘罢。即使有人偶尔认真观赏(估计时间多得无法打发),也不至于问起画家姓名。
时不时觉得自己仿佛绘画界高级娼妓。驱使技术尽可能不负良心地圆满处理所定程序,而且能够让顾客满意。具备这样才能,乃是职业性高手,却又不仅仅是机械性按部就班地进行。心情也是相应投入。收费绝不算便宜,但顾客们照付,毫无怨言。盖因接受对象都是根本不在乎所付款额人。而且,手腕以“小道消息”口口相传,顾客因之不断来访。预约日程总是排得满满。但是,自身方面不存在欲·望这个东西,哪怕星半点!
这是因为,不是自愿当上如此类型画家、如此类型人。只是被种种样样情由挟裹着而不觉之间不再为自己画画罢。婚后必须考虑生计稳定诚然是个起因,但不仅仅如此。实际上想在那之前就已经对“为自己画画”不再怀有多强烈愿望。婚后生活可能不过是借口而已。已经到很难说是年轻人年龄,某种——类似胸中燃烧火焰什——似乎正在从身上消失,正在点点忘却以其热度温暖身体感触。
对于这样自己本身,想必早就应该在哪里当机立断,早就应该采取某种措施。而却步步拖延下来。比先断是妻。那时已三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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