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惠还在注视白瓷茶壶静静思索什。至于她心中想是什、思索是什,自是无由得知。她们午饭怎办?这也无由得知。不过免色是个滴水不漏人,这点儿事想必自有考虑,无需操心。
捷豹副驾驶位置坐秋川笙子,真理惠在后排座安顿下来。两个大人在前,小孩在后。倒也不是有什协定,自然而然成如此座位配置。站在房门前目送轿车静静驶下坡路从视野消失。而后转身回屋,把红茶茶杯和茶壶端去厨房洗。
接下去,把理查德·施特劳斯《玫瑰骑士》放在唱机转盘,歪在沙发上听音乐。没什特别要做事时候,这听《玫瑰骑士》成习惯。免色栽培习惯。如他所说,这首音乐确有种中毒性。气呵成缠绵情绪。始终色彩缤纷乐器音响。“纵使把扫帚,也能用音乐精确描述下来!”如此口吐狂言是理查德·施特劳斯。或者那不是扫帚亦未可知。但不管怎样,他音乐绘画要素很浓。尽管在方向性上同追求绘画不同……
良久睁眼看,那里有骑士团长。他依然身穿飞鸟时期衣裳,腰挎宝剑,坐在对面椅子上。皮面安乐椅上,孤零零坐着个身高六十厘米左右男子。
“许久不见啊!”说。语声
秋川笙子几乎齐朝真理惠看去。
秋川笙子显出像是不慎把不对东西投入口中嚼掉之人那样表情;免色脸上浮现出纯粹好奇心;终究是中立性旁观者。
“那是怎回事?”免色问。
真理惠以没有起伏语声说道:“并没有被掠走,而是递出什,接受什。”
免色以沉静声调欣赏似说:“你说对。说法好像过于单纯。那里当然不能没有交流,艺术行为决不是单方面东西。”
真理惠默然。这个少女犹如好几个小时纹丝不动立在水边味盯视水面孤独苍鸻样目不转睛地注视餐桌上茶壶——个随处可见无花白瓷茶壶。相当旧(雨田具彦用过),但做得相当实用,上面并没有值得细看特别情趣。壶口也有点点残缺。只是,此时她需要有个凝眸注视东西。
沉默再次降临房间。令人想起什也没写纯白广告板沉默。
艺术行为,想,这句话似乎具有唤取周围沉默韵味,就好像空气填补真空般。不,这种场合莫如说应该由真空填补空气?
“如果去家话,”沉默中免色战战兢兢对秋川笙子开口道,“起坐车去好吗?之后还送回这里。后排座是有些局促,但去家路相当复杂狭窄,坐辆车去想会容易些。”
“嗯,那当然可以。”秋川笙子毫不迟疑地应道。“就坐您车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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