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对望眼,言不发。两个人轮流抱着孩子,只管亲他疼他,好似自知死期已近,多抱刻也是好。
“这晚尽做疆梦,会儿梦见胡刀将苗大侠杀,会儿梦见苗大侠将胡刀杀,会儿又梦见这两人把杀。睡到半夜,忽然给几下怪声吵醒,听原来是隔壁房里胡刀在哭泣。
“好生奇怪;心想:‘瞧他也是个响当当汉子,大丈夫死就死,事到临头,还哭些什?怎地如此脓包?’却听他呜咽着道:‘孩子,你生下三天,便成没爹没娘孤儿,将来有谁疼你?你饿冷,谁来管你?你受人欺侮,谁来帮你?’“起初还骂他脓包,听到后来,却不禁心里酸,暗想:
这凶恶粗豪条猛汉子,对小孩儿竟然如此爱怜。他哭阵,他夫人忽道:‘大哥,你不用伤心。若是你当真命丧金面佛之手,决定不死,好好将孩子带大就是。’胡刀大喜,道:‘妹子,最放心不下就是这件事。若是不幸死,你怎能活着?现下你肯毅然挑起这副重担,就没什担忧。哈哈,人生自古谁无死?跟这位天下第高手痛痛快快大打场,那也是百年难逢奇遇啊!’“听这番话,觉得他真是个奇人,只听他大笑会,忽又叹气道:‘妹子,刀剑割,颈中痛,什都完事啦。
死是很容易,你活着可就难。死之后,无知无觉,你却要日日夜夜伤心难过。唉,心中真是舍不得你。’夫人道:‘瞧着孩子,就如瞧着你般。等他长大,叫他学你样,什贪,,g污吏、土豪恶霸,见就是刀。’胡刀道:‘生平所作所为,你觉得都没有错?要孩子全学样?’夫人道:‘都没有错!要孩子全学你样!’胡刀道:‘好,不论是死是活,这生过得无愧天地。这只铁盒儿,等孩子过十六岁生日时交给他。’“在门缝中悄悄张望,只见夫人抱着孩子,胡刀从衣囊中取出只铁盒来,那就是这只盒子。不过那时闯王军刀却在天龙门田家手里,并非放在盒中。
“那盒中放是什呢?你们定然要问。当时心中也是老大个疑窦。可是胡刀不打开盒子,自然也没法看到。
‘他交代这些话后,心中无牵无挂,倒头便睡,片刻间鼾声大作。这打鼾声就如雷鸣般。知道没什听,想合眼睡觉,但隔壁那鼾声实在响得厉害,吵得怎能睡得着?
心里想:这位少年夫人千娇百媚,如花似玉,却嫁胡刀这个又粗鲁又丑陋汉子,这本已奇,居然还死心塌地敬他爱他,那更是教人说什也想不通。
“第二日天没亮,夫人出房来吩咐店伴,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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