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要进门，超市车队已经拐弯，音乐声渐弱，
个小伙子脱离车队，噌噌跑回。他十七八岁，白衬衣，瘦瘦
，跑到王莺莺面前，涨红
脸，低头小声说：“阿婆您别生气，
奶奶就这样，您别跟她计较，帮她赔不是。”
王莺莺笑，吧嗒着烟头：“咳，臭小子，读书读傻？先骂人是，要不要道歉呀？”
小伙子嘿嘿挠着头，跟着笑：“知道您老人家肚量大，那行，回去，司机
面包车副驾驶门打开，蹦下个富态老太太，白白胖胖，头发烫卷染黑，颠颠走进小卖部，递过两张传单：“王莺莺啊，闲着呢？们超市做活动，你瞅瞅，看中给你搞员工价。”
王莺莺拍拍围裙，面无表情，转身去整理货架。
程霜接传单，红底黄字，印着卫生纸、食用油溜商品照片，排版正式。她不由得喃喃自语：“对呀，们怎
没想到还有打印店呢？”
王莺莺悠悠地丢话：“拉倒吧，什都有，用得着去你那儿买？口气别太大，管个面点部，搞得跟超市老板娘样。哎，要说，自己开店舒服踏实，给别人打工还要看脸色吃饭。”话到半，她嚓地点着根烟，云淡风轻地说：“没什意思。”
胖老太抽回宣传单，给自己扇风：“有些人脾气大，打工也没人要，对吧小姑娘？”
程霜内心冷冷笑，这老太太情商不高，也不看看她是谁人，旗帜鲜明地亮出立场：“有本事人当然有脾气，没本事人才没脾气。”
王莺莺精神抖擞，烟头似乎都亮亮，她赞许地看看程霜，对老太说：“小年轻多懂事，你老糊涂，好好馒头铺不开，连工人带方子卖给超市，很光荣？”
老太脸红，动作频率变快，挥着手喷口水：“王莺莺，跟你好好说话是不行，你定要张嘴咬人，那别怪放话。什时代，小铺子小店面能活多久？打开你狗眼，云边镇才多大，好多多、联合、丰达，这边超市，那边卖场，开七八个。再看看你，天几个客人上门？”
听到连珠炮似发问，般人会陷入沉思。王莺莺吐个烟圈：“就算没有生意，也开着，为什呢，因为要开着气死你。”胖老太果然被气到，哼唧哼唧，说：“哟哟哟，看你能撑多久。”讲完这句毫无气势话，老太爬上面包车，在音乐声中走。程霜好奇地问：“谁呀，那不客气，像个挑事儿。”
王莺莺摇摇头：“年轻时候小姐妹，以前说，女性要自强，顶半边天。年纪大，改口，说这代人不行，镇子小，耽误她。管不，别理她。”她脱下套袖，吹口气，淡青色烟雾笔直冲出，消散，像若无其事吹掉往昔。程霜心想，好拉风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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