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客人有些不安地说,“我想我该先敲门,但我心里乱极了,所以,请你们原谅我的冒失。”他把手放在额头上,好像头昏眼花似的,一扭身跌坐在椅子上。
“看来你有一两晚没睡觉了。”福尔摩斯和蔼可亲地说,“这比干什么都伤神,甚至比玩乐都要伤神。请问我能帮你什么吗?”
“我需要得到你的指点,先生。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的整个生活好像全垮了。”
“你是来咨询的吗?”
“不单是这样,你是一位见多识广的人,我希望你能指点我。我想知道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希望你能告诉我。”
用的都是银箍,费用比烟斗的原价高得多。这个人情愿修补这只烟斗,也不愿花钱买只新的,说明他一定非常珍爱它。”
“还看出别的什么吗?”我问,因为福尔摩斯把烟斗转过来翻过去地用他独特的眼光凝视着。
他举起烟斗,用他那细长的食指弹了弹,好像一位教授正讲解骨骼一样。
“烟斗有时是非常重要的,”他说,“除了表和鞋带,就属它更能显示一个人的个性。很显然,这只烟斗的主人是个身强力壮的人,他是个左撇子,有一口好牙,粗心,富裕。”
福尔摩斯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些,边说边斜着眼睛看着我,看我是否明白他的推理。
他说得断断续续的,说话时呼吸急促,声音颤抖。我觉得他一直在抑制着内心的激动,以至于连说话都是很痛苦的事。
“这件事很难启齿,”他说,“谁都不愿意对人谈自己的家务事的。尤其是对两个完全陌生的人谈自己的妻子,更是如此。可我不得不这样做,我已经黔驴技穷了,只能向别人求教。”
“我亲爱的格兰特·芒
我问道:“用价值七先令的烟斗的人就一定富有吗?”
“这是格罗夫纳板烟,八便士一英两,”福尔摩斯说着,把烟斗在手心里磕出一点儿烟丝来,“用这一半的价钱就可以抽上等烟了,可见他很富有。”
“那别的呢?”
“他习惯在油灯和煤气喷灯上点烟斗。你看,这烟斗的一边都烧焦了,用火柴点是不会烧成这样的,但要是在油灯上点,烟斗边肯定会烧焦的。而且烧焦的是烟斗的右边,所以,我想他是左撇子。现在你把你的烟斗在灯上点燃,你可以看到,因为你是用右手,所以火焰很自然地就侧向左边了。你再看,他的琥珀烟嘴已经咬穿了,说明他身强力壮,牙齿很好。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已经上楼了,我们可以研究比这只烟斗更有趣的东西了。”
他话音刚落不久,我们的门就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讲究而素净的深灰色礼服,手中拿着顶褐色宽檐礼帽。我猜他大约三十岁上下,但他实际年龄还要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