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亦道:“也正奇怪,想必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或许是们多虑也说不定。”
俩人正说着话,却听见空旷山野间遥遥传来阵琴音,其声悠扬,时有时无,飘忽几不可闻,却轻绕于高峰低谷,又清晰如在耳边。那琴声听去随意,轻描淡写间竟带出千军万马行营沙场气概。卿尘和十不约而同地回头,依稀见横梁渡前敌兵缓缓布列成行。卿尘看会儿,脸上忽然色变:“阳遁三局!”
十剑眉紧锁:“传令下去,三军备战!”
卿尘目不转睛地盯着横梁渡:“们俩个不知天高地厚,还在此说笑。柯南绪以琴御阵,此阵生门闭,大荒谷即刻而成绝域,便是左先生亲至也无济于事。”
十倒十分冷静:“你有几分把握?”
支玄甲轻骑借着天色暗淡便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半山悬崖,横梁渡前正薄暮,肆虐数日北风在余晖光影下渐息渐止,夕阳拖着浅淡落影逐渐消失在雪原隅,静缓如轻移莲步女子,在寒马金戈空隙间悄然退往寥廓天幕。
十居高临下看着已近在眼前叛军,战车源源,甲胄光寒,形势如前所料,叛军仍在不断往此处结集兵马,唯目便是封死大荒谷出路,彻底孤困天朝中军。
敌兵分布尽收眼底,他调转马头,对卿尘笑道:“真想不通,四哥怎放心让你跟来。”
卿尘唇角微微撇,她问夜天凌这个问题时,夜天凌专注于军机图,只言简意赅地道句:“唔,放心你。”
现下夜天凌不在面前,十也不拘玩笑,低声揄挪她:“不管怎说是七哥在这儿,他难道糊涂?”
卿尘道:“只能尽力试,现在看阵势,离位所在是大荒谷入口,你当取艮位,过震宫,但千万莫入中宫,否则触动阵势万难收拾,只不知中军能否见机突围
卿尘想着夜天凌在她探问下抬起头来时不慌不忙语调,那悠游从容样子还真有点儿恨人,“嫁作凌王妃,你就没有曾经沧海难为水感觉?”这算是什回答,她颇无奈地道:“他现在简直是有恃无恐。”
十哈哈大笑:“谁让你那天在合州那紧张他,不如教你个法子,你把九玲珑找齐,看他不急才怪。”
卿尘抿嘴,笑看他:“四哥还不是因为要左先生镇守合州,才让这半个弟子来助你应对柯南绪,你倒算计起他来,等回头告诉他这法子是你教。”
十拿马鞭直指着她无语,啼笑皆非,半晌才说句:“这真是……重色轻友!”
卿尘早耐不住,乐得快要伏在马背上,番说笑中扭头看向叛军:“跟左先生学习奇门阵法,曾听他提到柯南绪,说此人行军布阵天纵奇才,怎现在看来,这调兵遣将竟也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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