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啸桐微笑道:"他到底是在外头混过,连这点事都办不,那还行?"世钧接连替他父亲跑过两次腿,他父亲当面没说什,背后却向他母亲夸奖他:"他倒还细心。倒想得周到。"沈太太得个机会便喜孜孜地转述给世钧听。世钧对于这些事本来是个外行,他对于人情世故也不大熟悉,在上海时候,就吃亏在这点上,所以他在厂里人缘并不怎好,他也常常为这点而烦恼着。但是在这里,因为他是沈某人儿子,大家都捧着他,办起事来特别觉得顺手,心里当然也很痛快。
渐渐,事情全都套到他头上来。账房先生有什事要请老爷示下,啸桐便得意地笑道:"你问二少爷去!现在归他管,不管。去问他去!"
世钧现在陡然变成个重要人物,姨太太娘看见他便说:"二少爷,这两天瘦,辛苦!二少爷真孝顺!"姨太太也道:"二少爷来,老爷好多,不然他天到晚总是操心!"姨太太娘又道:"二少爷你也不要客气,要什只管说,们姑奶奶这向急胡涂,照应得也不周到!"母女俩递声,二少爷长,二少爷短,背地里却大起恐慌。姨太太和她母亲说:"老头子就是现在马上死,都太晚!店里事情全给别人揽去管。怪不得人家说生意人没有良心,除钱,就认得儿子。可不是吗!跟他做十几年夫妻,就点也不替打算打算!"她母亲道:"说你也别生气,你跟他用点软功夫。说良心话,他向对你也还不错,他倒是很有点惧着你。那年跑到上海去玩舞女,你跟他闹,不是也就好吗?"
但是这回这件事却有点棘手,姨太太想来想去,还是只有用儿女来打动他心。当天她就把她最小个男孩子领到啸桐房里来,笑道:"老磨着,说要看看爸爸。哪,爸爸在这里!你不是说想爸爸吗?"那孩子不知道怎,忽然犯起别扭劲来,站在啸桐床前,只管低着头揪着褥单。啸桐伸过手去摸摸他脸,心里却很难过。中年以后人常有这种寂寞之感,觉得睁开眼来,全是倚靠他人,而没有个人是可以倚靠,连个可以商量商量人都没有。所以他对世钧特别倚重。
世钧早就想回上海去。他把这意思悄悄对他母亲说,他母亲苦苦留他再住几天,世钧也觉得父亲病才好点,不能给他这样个打击。于是他就没提要走话,只说要住到家里去。住在小公馆里,实在很别扭。别还在其次,第就是读信和写信环境太坏。曼桢来信寄到他家里,都由他母亲陆续带到这里来,但是他始终没能够好好给她写封长信。
世钧对他父亲说他要搬回家去,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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