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收银员又叫
起来：“池翠，打烊。
池翠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块手帕，递到他
面前。当他看到手帕上绣着笛子，终于明白过来。他嘴角露出
丝极为腼腆笑意，与他那苍白脸色显得极不协调。
“谢谢，
自己都忘。”他向池翠点点头，在接过手帕之前，他盯着池翠眼睛说，“你把它洗过？”
池翠吃惊，他怎
知道？昨天晚上，她回家以后确实把手帕洗洗。不过，她是单独用清水洗，没有使用任何肥皂或者洗衣剂之类。而且，这块手帕在洗以前就很干净，也没什气味，单靠鼻子是闻不出来。况且，现在手帕还在池翠手中呢。
“你是怎知道？”
“是你告诉。”他这才接过手帕，用手轻轻地揉揉那柔软丝绸，然后塞回到他那件黑色风衣口袋里。
在等待他出现。
手表从四点直走到九点半，书店里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她和收银员两个人。池翠有些累，她又退到最后排书架边上，拿起昨天那个男人看过那本《博尔赫斯小说集》。她翻到《圆形废墟》那页，胡乱地默读其中几行，却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池翠暗暗地嘲笑自己幼稚，她已经二十二岁，但有时候却像个七岁小女孩那样富于幻想而任性。她想那个男人不会再来，也许昨天只是他偶尔次来这里坐地铁，丢块手帕对男人来说简直微不足道，大概他自己都不会记得手帕存在。
池翠微微叹口气，把那本《博尔赫斯小说集》放回到书架里。忽然，她看到有只手伸进书架，拿出本《艾略特诗选》。她抬起头，看到双诱人眼睛。
他来。
池翠与他眼睛距离只有十几厘米，近得能感觉到他均匀鼻息。她不由自主地后退大步，但目光还是呆呆地注视着他。
池翠摇着头说：“不，没有告诉过你。”
“是你眼睛告诉。”
“眼睛？”池翠愣住，她伸出手摸摸自己眼皮，然后继续盯着他眼睛。
他腼腆地说：“非常感谢你，不但把手帕还给，还把它洗干净。”
“没，没什。”她倒有些紧张。
他嘴角微微斜，那双眼睛仿佛在对池翠说话：你怎？
手帕，绣着笛子丝绸手帕，池翠脑子里被那块手帕占据。她大口地呼吸，胸口不停地起伏着，声音终于从喉咙里逃出来：“手帕。”
他似乎时没反应过来，还是用那种眼神看着她。池翠忽然产生个奇怪念头，在心中暗暗祈祷，但愿他不要真是个哑巴或聋子。
他不是。
“手帕？”他反问句，声音轻轻，带些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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