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脚下？”池翠低头看
看，地上没有书。
“打开你脚边上柜子。”他又提醒
句。
池翠按照他所说，打开书架底下那扇柜门。果然，在柜子里放着十几本《搜神记》。她这才想起来，几天前因为古典文学书架上摆蔓，才把这些书放到底下柜子里去。
顾客得到所要书，满意地离去。池翠狐疑地看着那双奇特眼睛说：“谢谢你。不过，你是怎
知道？”
“说过，是你眼睛告诉。”
”
池翠忽然对那个女人产生厌恶，站在后面并不理她。他却不好意思，把那本《艾略特诗选》又放回到书架里，轻声说：“对不起，影响你们下班。”
“没关系。”
“谢谢你，再见。”说完，他就快步走出去，池翠在原地怔怔地站会儿，等她走到店门口时候，早就看不到他人影。
收银员又抢先下班，池翠个人坐在书店里，眼前总是浮现出那双眼睛——明天他还会来吗？
池翠摇摇头，她确信这不可能。这些书是她亲手放在底下，没有人看到过，也没有打开过柜子，他就更不可能。
“你是谁？”池翠终于直截当地问。
他沉默，那双眼睛盯池翠片刻，刚要说话时候，却听到女收银员声音：“打烊。”
“对不起，又影响你们下班。”
第三天，他果然又来。
还是九点半以后，他穿着黑色风衣，悄无声息地来到地铁书店最后排书架前，拿起本《卡夫卡致密伦娜情书》。他看得很投入，似乎并没有留意到书架后面池翠。
池翠与他隔着层书架，她能透过几本书间缝隙看到他眼睛。在这种特殊视角里，那双眼睛给人感觉是更富有魔力。池翠悄悄地问自己：他是谁？为什每天晚上都会来书店里看书？几分钟时间里，她脑子里设想无数个可能，但没有个能让自己信服。
忽然，个四十多岁男人走进店里，说要买本晋代干宝《搜神记》。池翠知道这本书，可以算是魏晋版聊斋。她领着顾客到古典文学书架前，却没有看到这本书。可是，她记得几天前看到过这本书，是她亲手把这本书上架。池翠又让收银员帮她查查最近几天卖掉书目，没有这本书，应该还在书店里。也许是自己把它放乱，可在哪儿呢？她实在想不起来。顾客也非常着急，看起来是要这本书急用，因为附近几家书店都关门，所以只有到这里来。
这时，她看到那双眼睛。他缓缓走到池翠面前，盯着她眼睛看几秒钟，池翠突然感觉眼皮微微麻，就像是被轻微电流触到。他脱口而出：“《搜神记》就在你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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