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德眨眨眼,泪水顺着脸颊,落到衣领内。
“再见,沈小姐。也替和三爷说再见。”培德轻声对沈奚道别,掉头,上汽车。
汽车消失在街道转弯处。
谭庆项轻轻地呼出口气。
“她说什?”沈奚小声问。
谭庆项说着,带培德走出厨房。
他这次带培德来法国,就是为亲自把她送到欧洲,再把她交给德国驻法领事馆。没几日,和平会议就结束,他知道再没法拖延,就在上周联系德国领事馆,定这星期送她过去。对于这个决定,培德不是没争辩过,可她能战胜所有困难,唯独无法逾越个天堑——谭庆项不爱她。眼看着德国即将被制裁,培德也要担心家里祖父母,左思右想,没别法子,才算是答应离开安排。
培德手里抱着个食盒,是她央求谭庆项做中国菜,准备在路上吃。
沈奚和谭庆项送她到公寓大门外。
“不要给这个地址写信,会议后这个公寓会交给房东,们也会回国。”谭庆项交代。
说是自己初到巴黎,花大价钱问位记者购买。他从不吝于赞美任何个西方国家,开放思想和工业化成就。
赞美下,是美好期盼,期盼中国能有这样绚烂于世日。
几个小孩子围着辆冰激凌贩卖车,接过自己想要甜品和汽水。
沈奚看到也有贩卖爆米花,她买包,贩卖老者提醒着,指指她手包。巴黎是繁华没错,可偷抢也是出名。老者见她黑发黑眼是个亚洲人,走路漫无目,有点游览意思,推测她是初到巴黎女孩子,好心提醒。
沈奚用和傅侗文学法文,道谢后,接过纸袋子。
“不告诉你话,你会如何?”他笑。
“会辗转难眠?”沈奚和他说笑,“像在红磨坊看场歌舞,却唯独落幕前离场,不知结局滋味,不太好。”
“她说……同样是叫培德,同样是跨国恋情,同样是爱
“你们回中国后,住在哪里?”培德灰蓝色眼睛里,是藏不住泪水。
“说不准。”谭庆项说。
培德低着头,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懂德语,说很久话。
沈奚从音调、语气里,猜想这是最后剖白。
谭庆项毕竟是傅侗文同龄人,经历得多,他始终带着笑,使培德不至太窘迫。最后,他给小女孩个真诚拥抱,低声,用德语说几句话。
回公寓,她看落地钟时间,傅侗文还在午睡,便把爆米花放在门口矮几上。来接培德人坐在客厅里,见到沈奚,立身唤她:“少奶。”
她看门口布纹行李箱:“谭先生呢?”
“在和培德小姐道别,在厨房间。”
沈奚到厨房门口,咳嗽声。
“不用进来,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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