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各怀心思,心系彼此却无法理解彼此,只能沉默以对。
狭窄车厢里,明明他们之间距离触手可及,却又仿佛隔着天险深堑,谁也不敢迈出那步。
坠落深渊不可怕,可怕是深渊里没有你。
车开动,宫应弦面无表情地说:“他不陪你去医院吗。”
任燚心想,他果然看到。任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身体感觉怎样?”
“如果今天没看到,你打算瞒到什时候。”
任燚叹口气,艰涩地说道:“应弦,并没有刻意瞒着你,性向是部分,不感到羞耻,但知道这个社会宽容度还不够,为避免麻烦,不会拿着喇叭到处跟人说。知道你接受不,但这是没法改变,也从来没有消遣你想法,希望你能……能明白,还是你认识那个人,什都没有改变。”
“什都改变。”宫应弦沉声说道。
祁骁苦笑道:“你为什非要喜欢个直男呢,为什非要自讨苦吃,其实……”他落寞地低下头,“算,想得开,哥,你是个特别好人,希望你也能想开。”
任燚勉强笑:“好。”
“走。”祁骁有些不舍地看着任燚。
“再见。”
祁骁倒退几步,笑笑:“也许有天,你会在很多地方看到,多到你不想看都不行。”
任燚无力地垂下头。
宫应弦直勾勾地盯着任燚:“就像你说,就当作……什都没发生吧。”
“……好。”任燚并没有感到丝轻松,因为正如宫应弦所说,“什都改变”。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他曾经因为俩人不断亲近关系,而不停地想要更多,如今却连回到最初单纯友情,都已经变成奢望。
他最害怕事情,还是毫不留情地到来,甚至不必等到他自毁灭地去告白。
宫应弦心中默念着“祁骁”这个名字,他已经设想无数个让祁骁离开任燚方法,可他真要做个卑鄙小人吗?况且,任燚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对他没有别想法,他费尽周章,又能得到什?
任燚也笑:“希望有那天。”
祁骁摆摆手,忍着鼻酸,转身走。
任燚打开救护车门,上车。
宫应弦坐在车里,斜睨着他,目光冰冷。
任燚坐在宫应弦对面,敲敲隔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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