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吴涛?”元宝忍不住问。
“有时是,有时不是。”
“不是吴涛时候,你是什人?”
“是个死人。”吴涛眼睛里忽然有光芒闪动,“是个快要复活死人。”
元宝忽然笑笑:“不懂。”他说,“千古艰难唯死,你既然辛辛苦苦地死,为什又要复活?”
可是他笑声中偏偏又带着种说不出讽刺和悲怆,而且往往会在突然间结束。
他忽然问元宝:“你信不信有时死人也会复活?”
“不信。”
“你很快就会相信。”
“为什?”
“好像已经有七八分。”
“你会不会去挑粪?”
“不会。”吴涛说,“平生只有三样事从来学不会。”
“哪三样?”
“着棋,绣花,挑粪。”
下子就被人叫起来,连屁都不敢放个。
因为今天叫他起床,就是昨天晚上那大小两个酒鬼,也就是花旗门和官府都在追缉那两个人。
这种人是绝不能得罪,否则说不定也会像花旗门王老爷样,死在自己被吓得尿湿裤子里。
所以他们要什,他就拿什,连半点都不敢耽误。
赵大有架子虽然大,胆子却不大。
“因为有人不让死。”
“什人不让你死?”
“仇人。”吴涛又满饮大碗,“杀不尽仇人。”
“既然是你仇人,为什不让你死?”
“因为活着比死有用。”吴涛说,“也因为他们觉得上次死得太快、太容易,
吴涛倒大碗莲花白,饮而尽:“因为现在就有个死人快要复活。”
元宝又瞪着他看半天,也倒大碗酒喝下去,才问他:“你就是那个快要复活死人?”
“是。”吴涛居然承认,“就是那个死人。”
“可是你还没有死。”
“你说错。”吴涛道,“你应该说吴涛还没有死。”
元宝居然没有笑,只瞪着双大眼睛看着他,又问道:“除吃饭喝酒外,你还会干什?”
“你看还会干什?”
“会杀人!”元宝说,“看你养足精神就是为要去杀人。”
吴涛忽然大笑。
他平时很少笑,笑起来就是大笑,就好像开心得要命。
这两个人居然要八个大菜、八个小菜、二十个馒头,外加整整坛上好莲花白,而且下子就吃得干干净净,就好像吃过这顿就没有下顿。
吴涛拼命地吃,元宝也拼命地吃。
可是元宝已经有点吃不消,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人吃得有吴涛半多。
“睡得好才有精神,吃得饱才有力气。”吴涛说,“就算你只不过要去挑粪,都得先养足精神力气,不管你要去干什都样。”
“现在你吃饱没有?”元宝问吴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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