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仿佛又在“看”着她，可是这
次他也看不透她
。
凤娘对他还是很温柔，很有礼，看见他就站起来，道：“请坐。”
瞎子没有坐，却掀起门帷，道：“请。”
凤娘并没有问他这次准备带她到哪里去，对任何事她好像都已准备逆来顺受。
她走出这扇门，就看见那个自称为“地藏”
白衣人已在厅里等着她。
凤娘并不能确信是不是真过两天，这地方无疑是在山腹里，根本分不出昼夜。
她只知道屋角那铜壶滴漏，已经漏出二十几个时辰。
她觉得很衰弱。
因为她没有吃过粒米、滴水。
虽然她知道只要摇摇床头铃，就可以得到她所想要任何饮食。
瞎子道：“
知道你真正想问是什
。”
凤娘道：“你知道？”
瞎子道：“你想问，他究竟是谁？怎会有这大权力？”
凤娘不能否认。
她忽然发现瞎子虽然连眼珠都没有，却能看透她心。
：“只试过次。”
凤娘道：“那次你就连那锅卤汁也买回来？”
瞎子道：“是。”
凤娘道：“只要是你主人想吃，你随时都有准备？”
瞎子道：“是。”
桌上摆满丰富酒菜，两个石像般站在桌旁昆仑奴，手里托着个很大金盘，堆满颜色鲜艳、成熟多汁水果，有并州梨、莱阳枣、哈密瓜、北京石榴、南丰蜜橘、海南岛上香蕉和菠萝蜜。
他坐在饭桌旁，虽然没有站起来，态度却显得很和气，就连那双眼睛中利刃般闪动光芒，都已变得温和起来。
可是她没有碰过那个铃，这屋里任何样东西她都没有碰过。
虽然门没有锁，她只要掀开那织锦帷帘，就可以走出去。
可是她宁可待在这里。
因为她从来不愿做她明明知道做也没有用事。
虽然她很温柔，很懂事，很能够委屈自己，可是她不愿做事，也从来没有人能勉强她去做。
瞎子道：“你是个很有教养女人，很温柔，很懂事，从来不会说让人讨厌话，更不会做让人讨厌事，为别人你宁可委屈自己。”
他居然也叹口气，又道：“像你这样女人，现在已经不太多。”
这本来是句恭维赞美话，可是他口气中却带着种说不出悲伤惋惜。
他那双什都看不见眼睛里，仿佛已看到她未来不幸。
这瞎子第二次进来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
凤娘道：“如果他想吃……”
瞎子冷冷道：“如果他想吃鼻子，立刻就会割下来，送到他面前去。”
凤娘说不出话。
瞎子道：“你还有什事要问？”
凤娘终于叹口气，道：“其实并不是真想问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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