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却凄然笑道：“明天早上，太阳依旧会升起，所有
事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铁心兰道：“可是
们呢？”她忽然紧紧抱着花无缺，柔声道：“无论如何，们现在总还在
起，比起他来，们还是幸福，能活到现在，们已经没有什
可埋怨
，是不是？”
花无缺心里阵刺痛，长叹道：“不错，们实在比他幸福多，他……”
铁心兰道：“他实在是个可怜人，他这生中，简直没有享受过丝毫快乐，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到处被人冷淡，被人笑骂，他死之后，只怕也没有几个人会为他流泪，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坏人……”她语声渐渐哽咽，几乎连话都说不下去。
花无缺垂下头望着铁心兰——小鱼儿这生中本来至少还有铁心兰全心全意爱他，但现在……
抬起头望着她，他发现她眸子比海还深，他身子也开始颤抖，已渐渐无法控制自己。
铁心兰道：“明天，你就要和他作生死决战，考虑很久很久，决心要将心事告诉你，只要你知道心意，别事就全都没有关系。”
花无缺忍不住握起她手，颤声道：“…………很感激你，你本来不必对这好。”
铁心兰忽然展颜笑，道：“本就应该对你好，你莫忘，们已成亲，已是你妻子。”
花无缺痴痴地望着她，她手已悄悄移到他脸上，温柔地抚摸着他那已日渐瘦削颊……滴眼泪，滴在她手上，宛如粒晶莹珍珠。
铁心兰也垂下头，道：“……只想求你件事，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花无缺勉强笑：“怎会不答应！”
铁心兰目光茫然凝注着远方，道：“觉得他现在若死，实是死难瞑目，所以……”她忽然收回目光，深深地凝注着花无缺，字字道：“只求你莫要杀死他！无论如何也莫要杀死他！”
在这刹那间，花无缺全身血液都似已骤然凝结起来！他想放声呼喊：“你求莫要杀他，难道你不知道若不杀他，就要被他杀死？你为要他活着，难道不惜让死？！你今天晚上到这里，难
然后，泪珠又碎……
风仍在吹着窗纸，但听来已不再像是哭泣。
花无缺和铁心兰静静地依偎着，这无边黑暗与静寂，岂非正是上天对情人们恩赐？爱情是种奇异花朵，它不需要阳光，也不需要雨露，在黑暗中，它反而开放得更美丽。
但窗纸终于渐渐发白，长夜终于已将逝去。
花无缺望着窗外曙色，黯然无语。他知道他生中仅有段幸福时光，已随着曙色来临而结束！光明，虽然带给别人无穷希望，但现在带给他，却只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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