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还没有回答,门已开。
这白发苍苍老太婆,手扶着门,驼着背站在门口,用怀疑而敌视目光打量着他,又问句:“你是谁?来干什?”
白玉京沉吟着,道:“刚才好像有个人逃到这里来,不知道有没有惊动你老人家?”
老太婆怒道:“人?三更半夜哪有什人,你是不是活见鬼!”
白玉京知道她心情不好,火气难免大些,只好笑笑,道:“也许是看错,抱歉。”
第二间屋里,却还留着盏孤灯。
惨淡灯光,将个人影子照在窗上,佝偻身形,微驼背,正是那白发苍苍老太婆。
她显然还在为自己亲人死而悲伤,如此深夜,还不能入睡。
也许她并不完全是在哀悼别人死,而是在为自己生命悲伤。
个人到老年时,往往就会对死亡特别敏感恐惧。
就在白玉京微迟疑间,他已掠出七八丈外,人影在屋脊上闪。
白玉京追过去时,他人已不见。
远声忽然响起鸡啼。
难道他真是僵尸,只要听见鸡啼声,就会神秘地消失?
东方已露出淡青,视界已较开阔。
星忽然间就已全部没有消息。
但这时僵尸却已“砰”地撞出后面窗户。
白玉京怎能让他走?
他身形掠起,眼角却瞥见袁紫霞竟似已吓得晕过去。
那些人就在楼下,他也不忍将她个人留在这里。
他居然什都不再说,抱抱拳,就转过身,走下院子,长长地伸个懒腰,仿佛觉得非常疲倦。
就在这时,他听到“咕咚”声。
那老太婆竟倒下去,疲倦、悲哀,和苍老,就像是包看不见火药,忽然在她身体里爆炸,将她击倒。
白玉京个箭步蹿过去,抱起她。
她脉搏还在跳动,还有呼吸
白玉京站在窗外,静静地看着她,忍不住轻轻叹息声。
奇怪是,人在悲伤时,有些感觉反而会变得特别敏锐。
屋子里立刻有人在问:“谁?”
“。”
“你是谁?”
附近是空旷田野,空旷院子,那树林还远在三十丈外。
无论谁也不可能在这瞬间,掠出三四十丈,就连昔日轻功天下无双楚香帅,也绝不可能有这种能力!
风更冷。
白玉京站在屋脊上,冷静地想想,忽然跳下去。
下面是排四间厢房,第三间本是苗烧天住地方,现在屋里静悄悄,连灯光都已熄灭。
是追?还是不追呢?
在这瞬间,他实在很难下决定,幸好这时他已听见小方声音:“什事?”
“把她交给你……”
句话未说完,他人已如急箭般蹿出窗子。
谁知这个僵尸看来虽僵硬如木,身法却快如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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