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起来问这老婆婆，是不是已找到那个穿红鞋子
女人。可是他忽然发现这老婆婆昏花老眼里，竟似在闪动着
种刀锋般光。这
样个老太婆，眼睛里本来绝不该有这种光。
陆小凤心，忽然也仿佛闪过
道光——灵光。
他索性将呼吸也闭住。老太婆看看他，又看看散落在地上糖炒栗子，干枯嘴角，似又露出丝狞笑。陆小凤脸在树影下看来，正是死灰色
陆小凤道：“你若能找到，回来
再买你五斤栗子。”
老婆婆高高兴兴地走。陆小凤更开心，不但开心，而且得意。只有他这种聪明人，才会想得出这种聪明主意。他忽然发现自己实在是个天才。但他却忘件事——天才往往总是比较短命！
栗子还很热，又热又香。陆小凤正准备慰劳自己。他找块干净石块坐下来，正剥个栗子，准备放进嘴。他忽然又想起薛冰。薛冰最喜欢吃栗子，天冷时候，她总是先把栗子放在怀里，暖着手，然后再慢慢地剥来吃。有次陆小凤看见她时，她就正在剥栗子。
那天真冷，陆小凤手都快冻僵，她就拉着他手，放到她怀里去。直到现在，那种甜甜温暖，仿佛还留在陆小凤指尖。可是她人呢？这栗子你叫陆小凤怎能吃得下去？
远处花丛间，隐隐传来阵凄婉歌声：“云鬓乱，晚妆残，带恨眉儿远岫攒，斜托香腮春笋嫩，为谁和泪倚栏杆？”优美歌声中，充满种浓得化不开缠绵相思之意。
两斤也肯卖！”个人年纪老时，为什总是比较贪心？
陆小凤笑道：“但是也有件事要你帮个忙！”
老婆婆苦笑道：“像这样老太婆，还能帮大爷你做什事？”
陆小凤道：“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为什？”
陆小凤轻轻叹口气，用衣角兜着栗子，撒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是个如此多愁善感人。
他倚在树上，闭上眼睛：“若是永远也找不到她呢？”
他情绪忽然变得很消沉，动也不想再动，看起来就像是个死人。
就在这时候，那个卖糖炒栗子老婆婆又从黑影中走出来。
陆小凤眼睛并不是完全闭着，还眯开着条线。
陆小凤笑道：“因为你腰已弯，本来就好像是在地上找东西样，所以要你去替找样东西！”
“找什？”
陆小凤道：“找个穿红鞋子女人，红鞋上还绣着只猫头鹰。”
老婆婆也笑。这种事叫她做，正是再合适也没有，她就算钻到别人裙子底下去，别人也不会疑心。
她接过银子，眼睛已笑得眯成条线：“大爷你在这里等着，找到，就回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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