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中
痛苦之色更深，忽然走过去，用力推开
窗户。
孙小红垂着头，道："你……你若有什
话，有什事……"李寻欢突然打断她话，道："没有，什都没有。"孙小红道："可是你……"
李寻欢道："她活着，自然会有人照顾她，她死，也有人埋葬，什都用不着
来关心，死对她只有好
孙小红始终没有再瞧李寻欢
眼，忽然道："你说，写。"李寻欢有些发怔，道："说什？"
孙小红道："你还有什未心愿？还有什未做完事？"她声音仿佛很平静，但提着笔手却有些发抖。
李寻欢又笑，道："你现在就要说？还没有死呀。"孙小红道："等你死，就说不出。"
她直垂着头，瞧着手里笔，但却还是无法避开李寻欢目光。
她眼睛已有些湿，咬着嘴唇道："无论什事你都可以说出来，譬如说——阿飞，你还有什话要对他说？还有什事要为他做？"李寻欢目中忽然露出痛苦之色，长长吸口气，道："没有。"孙小红道："没有？什都没有？"
片枯叶也已被西风吹落。
这封信颜色就和枯叶样，是黄，却是种带着种死味黄——黄得没有生命，黄得可怕。
这封信上只写着这十几个字，简单，明白，也正如上宫金虹杀人方法样，绝没有废话。
信是店伙送来，他拿着信手直在发抖。
现在，孙小红拿着这封信，似乎感觉到阵阵杀气透入背脊，再传到她手上，她手也在发冷。
李寻欢黯然道："可以要他不去杀别人，却无法要他不去爱别人？"孙小红道："别人若要杀他呢？"
李寻欢笑笑，笑得酸楚，道："现在还有谁要杀他？"孙小红道："上官金虹……"
李寻欢道："上官金虹既然肯放他走，就绝不会再杀他，否则他现在早就死。"孙小红道："可是，以后呢？"
李寻欢遥注着窗外，缓缓道："无论多长梦，都总有醒时候，等他清醒那天，什事他自己都会明白，现在说也没有用。"孙小红用力咬着嘴唇，又沉默很久，忽然道："那她呢？"这句话她似已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来。
李寻欢自然知道她说"她"是谁。
"后天，就是后天。"
孙小红叹口气，喃喃道："看这皇历，后天不是好日子。诸事不宜。"李寻欢笑，道："杀人又何必选好日子？"
孙小红凝注着他，良久良久，突然大声道："你能不能杀他？"李寻欢嘴闭上，笑容也渐渐消失。
孙小红忽然站起来，大步走出去，李寻欢还猜不出她出去干什，她已捧着笔墨纸砚走进来。
磨好墨，铺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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