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却大声道:“你看见这刀疤没有,这就是他唯留下来给,这刀他本来可以杀,但他却忽然认出是谁,所以才故意让活着受苦。”
她咬着牙,眼睛里已流下泪,接着道:“他以为会感激他,但却更恨他,恨他为什不索性刀杀!”
傅红雪忍不住冷笑,他发现这世上不知道感激人
因又说些什话,他已不愿再听。
他只想问她件事!
“十九年前那个大雪之夜,你是在梅花庵外?还是在梅花庵里?”
因冷笑道:“当然是在外面,早已发誓要杀他。”
傅红雪道:“那天你在外面等他时,有没有听见个人说:人都到齐。”
她眼睛里忽然发出光,道:“你这种毛头小伙子当然不会知道老娘是谁,但二十年前,提起桃花娘子来,江湖中有谁不知道?”
她说话也忽然变得十分粗俗,绝不是刚才那个慈祥愁苦老尼能说出口来。
傅红雪让她说下去。
因道:“但却被他毁,甩开所有男人,心想跟着他,谁知他只陪三天,就狠狠地甩掉,让受尽别人耻笑。”
“你既然能甩下别人,他为什不能甩下你?”
:“你认得这柄刀?”
因咬着牙,嗄声道:“这不是人刀,这是柄魔刀,只有地狱中恶鬼才能用它。”
她声音低沉嘶哑,突然也变得像是来自地狱中魔咒。
“等十九年,就知道定还会再看见这柄刀,现在果然看到。”
傅红雪道:“看到又如何?”
因想想,道:“不错,好像是有个人说过这样句话。”
傅红雪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有没有听出他口音?”
因恨恨道:“管他是谁?那时心里只想着件事,就是等那没良心负心汉出来,让他死在手里,再将他骨头烧成灰,和着酒吞下去。”
她忽然撕开衣襟,露出她枯萎干瘪胸膛,条刀疤从肩上直划下来。
傅红雪立刻转过头,他并不觉得同情,只觉得很恶心。
这句话傅红雪并没有说出来。
他已能想象到以前那“桃花娘子”是个怎样女人。
对这件事,他并没有为他亡父觉得悔恨。
若换是他,他也会这样做。
他心里反而觉得有种说不出坦然,因为他已发觉他父亲做事,无论是对是错,至少都是男子汉大丈夫行径。
因道:“已在神前立下恶誓,只要再看见这柄刀,无论它在谁手里,都要杀这个人。”
傅红雪道:“为什?”
因道:“因为就是这柄刀,毁生。”
傅红雪道:“你本不是梅花庵人?”
因道:“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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