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不到医院去看看呢?”
“可不愿意去,让那些学生们都盯着直看,恐怕还要把留在那儿。”
“你觉得哪儿不舒服?”菲利普冷冰冰地问道,用是门诊室里给病人看病时问那种套话。
“嗯,身上出片疹子,怎也好不。”
菲利普心里感到阵惊恐,额头上冒出汗珠。
“你就是变化不定,似乎什事都干不长。”
菲利普又沉默会儿。接着,他冷冷地说:
“做笔投机买卖,但不走运,把手头仅有点钱都赔光。无法继续学医,只好尽力设法挣钱糊口。”
“那你现在干什呢?”
“在家商店里做事。”
接着窘迫地笑声,“想,这次你又收到信,觉得有些意外吧?”
“你嗓音嘶哑得很,”他回答说,“喉咙疼吗?”
“是,疼有阵子。”
菲利普没有再说什,等着她解释为什要跟他见面。卧室里景象足以表明她又回到先前那种生活里去,而他曾度把她从那种生活里拖出来。他不知道那个孩子究竟怎样,壁炉台上倒有张孩子照片,但房间里没有点痕迹说明孩子和她住在起。米尔德丽德手里捏着手帕,把它揉成个小球,在两只手里传来传去。他看出她心里十分紧张。她目不转睛地瞅着炉火,他可以从容地打量她而不会与她目光相遇。她比离开他时候消瘦多,脸上皮肤焦黄而干枯,更加紧绷绷地贴在颧骨上。她头发染过,成淡黄色,这使她模样有很大改变,显得越发粗俗。
“说真,接到你回信,才安下心来,”她终于开口说,“以为你也许已经离开医院。”
“让瞧瞧你喉咙。”
他把她带到窗口前,尽自己能力替她做检查。突然,他看到她眼睛,两只眼睛里充满极端恐惧,叫人看毛骨悚然。她吓得要命。她要菲利普来消除她疑虑;她用哀求目光望着他,又不敢开口央求他讲几句宽慰话,但却绷紧全身每根神经,巴不得能听到这样话。然而,他没有说出句让
“哦!”
她迅速地瞥他眼,立刻又把目光移开。他觉得她脸红。她紧张不安地用手帕轻轻擦着自己手掌。
“你总不见得把你医术全忘吧?”她急促地把这句话说出来,腔调十分古怪。
“并没有全忘。”
“想见你,就是为这个原因。”她声音变成嘶哑耳语,“不知道自己害什病。”
菲利普没有言语。
“想现在你已经取得医生资格,对吧?”
“没有。”
“怎回事?”
“已经不在医院。年半以前,不得不放弃学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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