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句话是“叶落该归根,人故当还乡”。写完后他将信读遍,读到最后这句话不由怔,然后拿起毛笔把“叶落该归根,人故当还乡”抹黑。他在书桌前坐会儿,又给顾益民写封信,信上说如果自己遭遇不测,还请顾益民按照两人约定日期完成顾同年和林百家婚事。最后给女儿写信,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可是个字也写不出来。他呆坐半晌后,只是在纸上写书房地下埋有五个缸,每个缸里装有千银元,然后取出木器社账簿和万亩荡田地地契,用布起包好,在布上写下“林百家”三个字,放进墙壁隔层里,林百家知道这个匿藏之处。
林祥福带上两封信来到翠萍这里,他沿着嘎吱作响楼梯走上去时,已经不再接客翠萍打开房门迎候,熟悉上楼脚步声告诉她,林祥福来。
林祥福走进翠萍房间,看着翠萍关上门插上门栓,他在桌旁坐下后陷入沉思,翠萍给他沏杯茶,就退回到床边坐下,两个人没有说话。林祥福要带着枪支去土匪那里赎回顾益民消息已经传遍溪镇,翠萍也有耳闻,她忐忑不安地看着林祥福,想问又不敢问。
林祥福坐会儿后,告诉翠萍他想留下来吃晚饭,翠萍慌手忙脚起来,这是林祥福第次要在她这里吃饭,她没有想到,急忙走过去打开衣橱,右手伸进层叠衣服里,摸出来个布袋,解开布袋才想起来里面没有铜钱,她背对林祥福站着,停顿下后又将布袋放回衣服之间,她关上柜门转过身来时已是脸羞色,她对林祥福尴尬地笑笑,之后趴到地上爬进床底下,她在床底下发出响声似乎移开块砖,她爬出来时手里拿着块银元。
林祥福看着她手里银元,问她这是做什。她说上街去买些鱼肉回来做晚饭。林祥福说买些鱼肉何须用银元。她脸色通红,说没有铜钱,文也没有。林祥福从口袋里摸出铜钱,接着又放回去,他说家里有什就吃什。她局促不安地说家里只有冷饭和咸菜。林祥福说就吃冷饭和咸菜。她摇摇头走向房门,准备开门时林祥福把抓住她手,把她拉回来,问她冷饭够不够两个人吃。她点点头,说够两个人吃。随即补充说为节省柴火,她做次米饭可以吃两天,眼下已过中秋,米饭放两天不会发馊。林祥福再次说就吃冷饭和咸菜,而且语气坚定。她迟疑之后想到个折中方法,她说:
“做个酱油炒饭。”
翠萍从窗台上养在瓷盆里小葱里摘下来些,开门走到楼下,林祥福走到门外,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下翠萍在灶台上将小葱切碎,点燃灶火,把铁锅烧热后,放入猪油和小葱,炒几下后,放入冷饭散炒,然后倒入酱油翻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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