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殿下恕臣直言。”定权点头道:“请讲。”许昌平道:“凌河战始自元年九月,大小战役亦逾十次,迁延迄今已近载。臣妄言,此战形势可以李氏案为分水。说句诛心之论——拖,于殿下有利。此役已为朝战势扭转之关键,若是取胜,则离决战之日不远,按照朝廷车马钱粮筹集派送进度算,至多三年之间,虏祸彻底可肃清。三年时间,于殿下而言太过仓促,难以安心陈画,周密安排,国舅自然是在为殿下打算。”
定权不置可否道:“前日已给长州方面送些东西过去。”许昌平疑惑道:“何物?”定权道:“封字帖而已。”许昌平道:“什帖?”定权望窗外,半晌方咬牙道:“亲书安军帖。”
许昌平愣片刻,回过神时竟如裂雷击过般,喃喃念道:“安军未报平,和之如何,深可为念也。?”定权笑道:“不想许主簿于书道有如此造诣”。许昌平不理会他玩笑,陡然站起身自顾问道:“殿下信走多久?”定权细细查看他神情,抚头笑道:“已有月余。”见许昌平只是味惊怒望着自己,终于正色道:“主簿这又是何必呢?现下虽是将不孝不悌、弄权预政、心狠手毒骂名都背上。可心中也知这凌河军民,皆是朝臣子。”许昌平不可思议摇首后退,颓然落座道:“殿下果真是这想,果真是这说?”定权点头道:“不是不懂事理三岁小儿,当然知此举于甚是不利。——只是军中将士,背长弃幼,饮冰踏雪,终不免马革裹尸,埋骨塞外,皆是为守国家江山之门户,护万万臣民之平安。边鄙疆民,亦皆有父母兄弟,天伦骨肉,世代为朝开边垦土,向来虏祸肆虐,铁蹄踏处,便成修罗地狱,家破人亡。年年望王师佑黎庶,王师又怎可将其视作胙肘,拱手相送与寇仇。同齐藩之争,若是败,不过身之事,至多再搭上顾氏族。但若任由战事这样拖延下去,便是朝之事,是天下之事。既身为储君,怎可杀人以政?怎可为己之私,令千万子民落入虎狼饕餮之口?”
见许昌平望他不语,笑又道:“元服冠礼举行不易,想来主簿也听说过。但内里详细,恐怕你却并不清楚。寿昌五年,已十六岁,却迟迟未冠。李柏舟当时刚由枢部入省,京卫中尚有三分之在他掌握之中,可谓炙手可热。趁着天心未明之际,心只想托齐藩上位,时间只是剑拔弩张,四方活动。大司马与分隔万里,泥于征伐,自顾不暇。孤根本无法可施,只待坐毙,是当时吏书,孤先师卢先生带着干旧臣,拼死为争来这个冠礼。卢先生因此事致仕,其余人贬贬,流流。真待行冠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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