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道:“记得你。你替给你主
说你身上也大安。你这喜欢,也着紧自己养个,阿元也多个伴儿。”
游戏轮回,最终至皇后处,却也亦是株含苞芍药。内臣因适才和定梁开个玩笑,此时却不免有些为难,低声提醒道:“娘娘,这个是……”皇后笑道:“这是宝妆成。”展卷果然,坐在旁皇帝倒是微感惊讶,道:“朕倒不知道你在这上头还做过些学问。”皇后但笑不答,诵道:“下有芍药之诗,佳人之歌。桑中卫女,上宫秦娥。”直至宴上众人又开始欢饮畅谈,才侧首低声笑道:“陛下为妾簪第朵花,妾怎会忘记?”皇帝怔忡,眼看皇后精心妆饰过容颜,春光明媚下,翠钿闪耀中,眼尾亦现细细纹路。不知思及何处,半晌才恍若有亡道:“卿卿,离那时也有三十年罢。”皇后笑道:“没有那久,是二十八年。”皇帝叹道:“不查俯仰间,半生已过。”看看皇后,微现歉意,道:“近来国是冗繁,不免冷落皇后,等过这阵子闲下来,朕好好陪陪皇后。”皇后温和笑道:“好。”
日且西沉,花如雨坠。众人尽兴,各自倾倒于锦茵绣幕,乱红飞絮之中,皇帝忽然感叹道:“这才像是家人模样,总是能够这样该有多好。”皇后微笑不语,皇帝问道:“说出这样话来,朕是不是老?可是朕今日心里真是欣慰。”皇后摇头笑道:“陛下不老,老是妾。”皇帝道:“你刚过四十人,比朕年少得多,这话又算什道理?”皇后笑道:“妾是女人,不样。”皇帝不再接话,眼看盛筵,沉默半晌,忽道:“前人言,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又说,后之视今,尤今之视昔。这两句话大概便可将前、今、后三世情愫都涵盖。”
皇后微笑道:“这些文人话多少有些酸意,妾倒只知道句俗语,天下没有不散筵席。陛下想也是乏,妾也乏,们就这散吧?”皇帝点头道:“随你意思。”
皇后随皇帝避席,中途分道,各还本宫。余人陆续离散,御苑内,夕阳中,人去春空,空余葱茏嘉树,狼藉残红。
与会人极娱游,亦多觉疲惫,还宫还家后各自安睡。谁也未曾料想,夜深人静时,杳杳钟声忽起。
阿宝梦觉,披衣起身,询问道:“出什事?”
宫人也早闻钟声,出阁后片刻跌跌撞撞折返,慌乱几乎不能自持,口齿不清汇报道:“顾娘子,太子殿下阁中恰遣人来。”年少内侍入室,跪地禀告道:“殿下要臣告知顾娘子,是皇后殿下崩逝。”
阿宝双瞳仁陡然收缩,身出层鳔胶样黏腻冷汗。
少年内侍抬起头来,问道:“娘子可还记得臣,殿下派臣带给娘子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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