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瞬间收去笑意,冷冷地抬眼看他,双碧眸清明似琉璃:“句话就能让他不痛苦,你又为何不说?”
陆桓城蓦地怔住。
阿玄懒洋洋拍开陆桓城手:“是狸子,不是月老,不爱掺和那些牵红线俗事,何况晏琛也不见得愿意让插手。你别忘,你们之间是有个小月老,晏琛若真受不,嘱咐笋儿递句话就成,哪儿轮得到来管?但他为什偏要忍着,不让你知道?”
陆桓城不是个迟钝人,就算当局者迷,此时受点拨,堵塞心绪便也通透大半。
他深吸口气,往后退去两步,肃然道:“明白。”
就听“哐当”声响,椅背撞在桌沿上,震翻斜靠茶碗小盖。陆霖梦中受到惊扰,发出几声含混呢喃,慢吞吞翻个身,抱着褥子又睡着。
陆桓城用手扶着椅子,脸震惊:“你说……是真?”
接着表情就古怪起来。
方面想到晏琛痴心如故,他按捺不住心中狂喜,咧嘴想笑,方面又怕阿玄性子顽劣,随口胡诌骗他,他若轻易信,少不得要被讥讽,于是又竭力克制不笑。
阿玄见他面容扭曲,两颊肌肉抽搐,自己先憋不住笑:“何必骗你?竹子对你日思夜想却不得相见,心里苦闷,逮着就阵唠叨,也无奈得很。”
阿玄闻言,立刻就换张脸,尾巴欢乐地抖起来,连声催促道:“快,赶紧去安慰他!让他开心点儿!”
语调分外雀跃。
天知道这几个月他过是什鬼日子!
晏琛魂魄里有他七条命,难受起来他也逃不过被牵连。有时候他正有滋有味地扒拉着条鲜鱼,嚼着肉,喝着汤,嘴角流着油,突然就莫名其妙阵心悸袭
陆桓城眼神亮:“他与你说什?”
阿玄顿时神采飞扬,清清嗓子,作出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模样,耳朵耷拉到低处,委屈万分地道:“阿玄,你说……桓城还喜欢?自从醒来,他句话也不曾和说过,平时也不怎爱瞧,是不是他另结新欢,已经和哪家小姐成亲?他要是成亲,笋儿四岁,这几年有没有添过弟弟妹妹?,固不住灵息,聚不出形体,没法到竹子外头去见他。阿玄,你帮帮吧,再多取些霅川水,好早些去寻他……”
阿玄作势佯抹把泪,颤着嘴唇低下头:“阿玄,不想再像从前那样,只能在竹子里隔着窗户看他。他不常来,有时候几个月也盼不到次,在竹子里头,比死还难受……阿玄,不想这样……”
“你之前为什不告诉!”
陆桓城见不得阿玄拿晏琛取笑,勃然变色,差点揪着衣襟把人掼到墙上去:“他这痛苦,你早就知道,为什不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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