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化太突兀,晏琛笑容慢慢凝住,脸颊上红潮也随之退去,急转苍白。他往后跌半步,惶惶道:“母亲她……不喜欢?”
“怎会呢?”陆桓城矢口否认,不敢有秒停顿,“母亲当然喜欢你,再喜欢不过。只是近来春寒体虚,她卧病在床,手边没有能赠给你好东西,今后定会补上。”
晏琛注视着陆桓城,
晏琛耳根泛起抹薄红,低头看着肚子,表情有点无措:“这……这还得等几天呢,明天可生不下来。”
陆桓城忍不住笑:“逗你呢,怎就信?”
晏琛微怔,意识到自己犯傻,头埋进陆桓城颈窝里,不好意思地轻蹭。蹭着蹭着,他记起件重要事,双手探到陆桓城腰带上贼兮兮地摸,没摸着东西,又悄然探进衣袖里。
陆桓城反手抓,扣住晏琛细瘦腕:“乱摸什?”
晏琛笑着挣开,光明正大地把他衣袖翻找遍,内层布料全给翻出来,空荡荡,便抬头问:“娘亲赠礼物呢?你藏在哪儿,怎找不到?”
回苑路上,天空开始落雨。雨水潇潇,斜风里,曲折长廊垂下珠帘万道。
陆桓城决意守口如瓶,今日在佛堂发生切,他不会让晏琛知晓。他要编满个花团锦簇谎言,将虚构夸赞朵朵捧到晏琛面前,告诉他母亲是如何喜爱他这个媳妇儿,如何盼望他腹中乖孙儿。
腹稿打五六遍,句句令人醉心。
陆桓城沿着小径绕过弯,在藕花小苑门口见着晏琛。
晏琛不敢走出院子,却等得心焦,便撑着把油纸伞,守在那道矮矮木栅栏后头,踮着脚尖张望。浅青袄子绣着碎叶,融进苑门丛丛绿影里,眼望去秀如竹,清如水,活脱脱个画里走出来俊美少年,哪儿有半点妖气?
“礼……”
陆桓城猛地惊,这才反应过来礼物事,冷汗刷地就下来。
他是空着手回来。
凡是报喜,必会馈礼,何况是怀胎这样大喜。母亲要是当真喜欢晏琛和笋儿,无论如何也会赠件见面礼,哪怕仅用玉扣、檀梳之类贴身小物聊表心意。陆桓城从佛堂出来,脑中想尽是如何圆谎,又怎记得要去弄件礼物凑数?
镇定神色霎时烟消云散,陆桓城慌乱至极,几乎不敢直视晏琛眼睛。
他瞧陆桓城没撑伞,衣衫湿蒙蒙,连忙推开栅栏迎上去,欣喜地唤道:“桓城!”
陆桓城搂他入怀,顺手接过伞:“等急?”
“才没有。”晏琛娇羞地摇头,却掩不住心中兴奋,催着问,“你去这样久,都与母亲说什?她可喜欢?”
陆桓城点点头:“喜欢,喜欢极,明天就想抱孙子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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