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可怜兮兮地窝在沙发上角,有气无力地冲她挥挥手。
江晓媛走到门口回头看眼,正对上他半睁半闭眼睛里那点微光,于是又改变主意,转回来。
“怪可怜。”她想着,先从冰箱里翻出盒牛奶,看
江晓媛:“那你怎不报警啊?”
“是啊,怎不报警呢?”祁连笑下,“你不明白,小时候觉得报警有点像……像那个什,跟老师打小报告,即便能治他,自己已经输他头。”
江晓媛边重新打火,边然地说:“懂,中二病嘛。”
除以,bao治,bao,其他好像都是懦夫行径——被流氓欺负,定要亲自变成流氓,再用流氓方式解决问题,被狗咬,定要趴在地上,露出利齿咬回去,以示灵长类动物也不是好惹。
理智上大家都知道挺逗,不过些人在那个特别年龄里,就是这想。
径直绕过车子,到副驾驶那端,老老实实地开门要进,看起来步履稳健,点也不像在发酒疯……结果他步没迈上车门,整个人绊,从副驾驶那边飞进车里。
江晓媛:“……”
苍天。
她只好连滚带爬地从另边钻进去,手脚并用地把祁连扶起来。
祁连:“君子……有终身之忧。梁启超说,人生最苦莫过于未之责……谢谢你。”
还有另外些人,他们终身都是这想。
江晓媛摇摇头,没有评价,因为她当年比祁连也没有强到哪里去,她用导航重新定位祁连家,准备开出去掉头。
祁连乱七八糟地说着说着睡着,江晓媛路兜圈子绕弯地跟着坑爹碎嘴导航走错无数路,终于摸到祁连自己住那间单身公寓。
勉强把醉鬼叫醒,江晓媛扶着他路上楼。
江晓媛把他放在沙发上,揉揉酸痛脖子,打招呼说:“那走啊。”
江晓媛:“不客气——唉,都什乱七八糟?愁死。”
祁连挣扎着在副驾驶上坐定,任凭江晓媛用安全带把他捆得结结实实,他看着正前方路口,临近寒衣节,民间讲究给先人烧新衣,荒野路边没人管,团纸屑间似乎还裹着零星火苗,在空中若隐若现。
然而世界上是没有鬼,先人既然已经死,那就是没,就是从亿万平行时空中烟消云散,只剩下个影子在活人脑子里,等着几年或是几十年,慢慢地被时光轻轻擦去。
“爸那时候在外边直有人,”祁连低声说,“还生个私生子,年纪居然和差不多,长大以后成个混混流氓,上高中第天放学,就是他带人在学校门口堵住,打巴掌。”
他说这些话时候言语清晰,思路明确,竟好像是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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