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立刻想起刘有良之前那句差点说出来话,忙介绍道:“这是姐,是们大当家……”
“南刀。”刘有良不等李妍说完,便接道,“知道,你在北斗中比在南边武林中出名,毕竟不是谁都敢在童开阳府上放火……周姑娘确实缜密——童开阳不敢,是因为如今南国子监祭酒是太子亲舅,再正也没有太子党……至于童开阳为何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太子,咳……”
他半合着眼,气喘吁吁地咳嗽几声,说道:“因为曹仲昆死。”
周翡:“……”
李妍:“……”
虽不过个小小真讲,名声却很大,他本是个老学究,办事说话糊里糊涂,有时甚至颠三倒四,实在不堪为官,偏偏运气极好,早年开私塾收学童,说来不过教些千字文之类识字开蒙功课,不料经他开过蒙,连续出四五个甲登科,连如今祭酒大人都曾在他门下念过书,不少读书人家孩子觉得由他老人家领着进门,将来必有大有文采,都快成本地典故。”
李妍听得愣愣。
周翡掀起眼皮看她眼:“稀奇什?你以为你哥随便找个什地方,都敢把你自己丢在这?”
李妍忽然说不出话来。这几年,她见周翡次数只手能数过来,对周翡印象仍然停留在那漫长少女时光——李妍记得,周翡走路时候头也不抬,经常旁若无人地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因此既不认路也不认人,每次逢年过节,她都脸爱答不理地跟着李晟,倘或见人,李晟叫人家什,她就跟着叫什……甚至有次不留神跟着李晟叫大当家声“姑姑”。告诉周翡秘密,永远不用担心她说出去,因为她根本不关心,听时候就没听进去,头天跟她说少女心事,扭头她就给忘得干二净。
这样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人,是怎变成如今这样天下南北事如数家珍?
隔着堵墙地方,老夫子齁着嗓子念到“为万世开太平”,“平”字拖着三十里
李妍不会藏话,心里想什,脸上能目然,周翡将碎遮往腰间挂,双手抱在胸前,笑道:“这有什,刚下山时候也什都不想,没人带路就找不着北。李婆婆比还离谱,他办那些破事就不提。”
李妍闷闷地说道:“那后来你怎找着北呢?”
周翡顿下,目光在李妍脸上定定地落片刻,随后说道:“因为给带过路人都不在身边。”
王老夫人、晨飞师兄、马吉利……还有谢允。
周翡说完,飞快地收回目光,话音转,接着对刘有良说道:“知道童开阳或许会忌惮南国子监,只是没料到他这好打发,三言两语就走。倘若不是有什阴谋,那便必定是有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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