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正想再赞两句,侧面忽亮起冲天火光,前院众人齐齐转头,只见东侧侯府旧院已成片火海,远远传来凄惨尖叫。与旁人惊恐不同,明兰和屠龙十分平静。
屠龙望着东边火势,腮边恨恨咬动:“这帮兔崽子,果然想从那边摸进来!唉,可惜那片老宅,多少年!”
明兰面无表情,轻描淡写道:“不必可惜。贵重东西早搬空,祠堂又在边角上,火势蔓延不到,半点不碍。到底性命要紧,房子还能再造。”
此时已是寅时初,葛妈妈领着群仆妇来送吃食宵夜,明兰也草草用半碗米粥,才放下碗盏,只见西侧山林处也亮起片火光。
明兰停手上动作,绿枝远远眺望那处,惋惜道:“唉,可惜那山上鹤儿鹿儿,还有两位姑娘新养笼小兔儿呢。”
后门处有俺兄弟带人手看着呢,热油管够,尖桩多是!”
明兰僵硬着点点头,伸手擦拭额头上冷汗,手抚上肚子,只觉得跳动厉害,大约胎儿也感到这份惊恐,明兰心生怜惜,忍泪轻轻抚着孩子。
平静不到个时辰,远远个浑身血污家丁跑来,大声道:“屠大爷,那伙贼人跑去后门。屠二爷叫去几个帮手——!”
屠龙转头去瞧明兰,眼中有询问之意,明兰爽朗笑道:“妇道人家不懂攻防之事,府内人手器械,切但凭屠爷分派!”
屠龙暗叫声‘要’,恭敬抱个拳,当下挑队壮丁往后跑去相助,自己与剩余人手继续戒备前门。贼人攻打后门要绕过整条街,而侯府内却是直线跑动,是以,只消抵挡阵,便能人手周转顺利。
过不须臾,东西两侧先后有人来报,都道贼人已被阻退,东侧仿佛烧死五六个,西侧因在山林中,瞧不仔细,四五个总是少不。
明兰轻抚胸口,暗叫侥幸。
以澄园为中心宁远侯府,俯瞰下去,是个四四方方巨大宅邸,前后为两处门,东西分别是侯府旧宅和座小小山林。为防
其实后门更易防守,因其巷子狭窄,堪堪只够并排行走四五人,连以大木桩撞门都难以为之,贼人无法充分散开,三五挤在处,无论浇滚油或撒石灰,都更为有效。
约过两三刻钟,前门墙头再次响起呼喝攀爬之声——前头贼人果然没走干净,想调虎离山,等后头打杀起来,前头兴许会放松警戒。
谁知屠龙早防着这手,叫几个小厮沿墙守着,不许眨眼望风,哪处露出半个脑袋,立时竿子戳过去,对方连闷哼都不及就栽下墙头。
见这等光景,明兰忍不住赞道:“屠爷果然名不虚传!怪道侯爷时时夸口。”
屠龙回头咧嘴笑,豪气道:“都是些下作伎俩,见笑。夫人不曾见侯爷阵前英姿,那才是所向披靡,万夫莫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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