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綦遣亲信副将宋怀恩护送启程。
步出府
“做给……”萧綦愣住,老老实实躬身捡回来,抖开看看,竟怔在那里,句话都説不出。被他這呆样子逗笑,随手将只绣枕掷向他,嗔道,“反正你不要,也不做。”
他只是笑,将外袍仔仔细细叠,放回枕边,正色道,“不做也罢,就這穿出去,叫人都来瞧瞧家阿妩绣三足蟠龙。”
啼笑皆非,扬手要打他,却被他笑着揽倒在枕上……银钩摇曳,素帷散作烟罗。
帘外朝霞映亮边塞长空。
晨起,亲手替萧綦整理好冠戴,他身量太高,踮起足尖才能帮他束上发冠。他勾住腰肢,柔声笑道,“娶你时候,还以为是个孩子……”
起身,仓促离去之前,在耳边佯恼道,“你這妖精,回来再收拾你!”
双颊直烫起来,不由回想起昨晚在木屋幕,双颊越发烫若火烧。夜之间,便是从少女到妇人奇妙转变,似乎没有什不同,却又似什都不同。
辗转枕上,怎都睡不着,翻身起来,看到案前绣架上那件未绣完外袍,不觉叹口气。自小就不爱学习女红,那些针线工夫辈子也轮不到自己来做,被母亲逼着学来,到底还是粗陋笨拙。那日也不知怎就听信玉秀馊主意,竟拿衣料来缝……虽説大半都被玉秀做好,只剩襟领纹样要绣上,可那繁复蟠龙纹,也不知道要费多少工夫。
取过那绣半外袍,呆呆看半晌,重新披衣服,挑亮灯烛,针线开始绣。
更漏声声,不觉四更已过。
怔,不觉眼圈有些发热,喟然道,“转眼三年,那时小女孩子,已经长大。”
“這次,不会让你等太久。”他将抱紧,“悬崖边上生死线,你也起过来,往后祸福生死,亦与你起承担……阿妩,要你记得,当日如是,此生如是。”
四目相对,他目光仿佛能容纳生喜悲。
笑着用力点头,説不出话来,竭力忍回泪水,不让自己在离别刻哭泣。
当日如是,此生如是——這淡淡八个字,从此刻进心底,是再也抹不去。
萧綦还未回来,实在支撑不住困意,伏在枕上,想着稍稍歇息会儿,再来绣……
朦胧中,似乎谁要拿走手中外袍,情急之下,猛然醒转,却是萧綦。
他见醒来,便夺过那外袍,看也不看就掷开,脸愠色,“你不好好歇息,又在胡闹什!”
呆呆,见那外袍被扔在地上,还剩着只龙爪没有绣好,顿时恼,“捡起来!”
指着那袍子,怒道,“绣整晚东西,你要敢扔在地上,往后休想再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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